“吃,多加點吧。”印常赫目光落在他的動作上,看他往裡面倒了兩勺辣椒面。
熱油一潑,香氣一下就激了出來。
他怕打擾到傅維諾的動作,所以沒有離得太近,靠在冰箱上看着這一幕時,印常赫的手指觸及到手機的邊緣,很想把這一幕拍下來。
不過還是沒有動作,他擔心吓到傅維諾。
今天給他的刺激已經足夠多了。
等面煮好倒進碗中,印常赫才走上前,自己将溫度不低的碗端了出去。
“小心燙。”傅維諾隻是慢了一步,跟在他背後追着念。
這得是餓得多狠啊。他在心裡念叨。
“我做飯一般,你将就着吃吧。”二人都坐到桌前,傅維諾面前還擺着那碗已經變冷的面。
印常赫皺了皺眉,将那個碗拉了過來,把自己這碗推到中間,說:“我們一起吃吧。”
考慮到印常赫體格大食量估計也不小的緣故,傅維諾專門煮了很有分量的一碗面,兩人吃也是足夠的。
“不用了,你吃吧,我把這面熱一熱就好了。”
傅維諾不想浪費糧食,将碗端回來,迅速回鍋熱了熱。
面條煮的軟爛,二次加熱後賣相也不是很好看。但傅維諾不在意,他曾經最拮據的時候一天隻吃一個饅頭。
印常赫看他吃得香,看着自己的面,之前那點喜悅也淡了下去。
自己這碗加了辣,應當是不符合傅維諾口味的。他低頭認真品嘗,不想錯過傅維諾第一次給他做的食物。
二人吃飯都不是急性子,慢條斯理的,傅維諾作為主人,習慣性的招呼了一句:“夠吃嗎?”
“夠了,很好吃。”
“那就好。”蒸汽下,傅維諾眉眼彎彎,潤了點濕氣,看起來溫柔極了。
印常赫說話時目光就沒移開過,看見他笑,不由自主的也勾唇。
“這裡久不住人,家裡的機器都還好用嗎?”他去廚房時看見冰箱周圍放了幾把維修工具,冰箱插頭也是斷開的模樣。
傅維諾吞下這口面,指了指冰箱和電視,說:“還是不少電器都出故障了,電視倒還好,我不太愛看。但是冰箱制冷好像壞了,我下午嘗試修了修,沒研究明白。”
“一會兒我幫你看看吧。”印常赫見縫插針。
傅維諾呆了下,看了眼時間:“不用吧,時間很晚了,這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隻是看一眼,我也沒把握。”
“好吧。”
吃完飯,他們把桌面收拾幹淨,傅維諾一邊接水洗碗,一邊目光不停的落在印常赫俯背彎腰的身影上。
他動作緩慢,想起之前印常赫說的追求申請,心中一陣小鹿亂撞。
自己也不是全然無意,畢竟那麼大一個帥哥天天在他面前散發魅力,英俊不凡、身材傲然,對他也細心照顧、還有印星縱天天“七叔叔”的叫。
他又不是遁入佛門了,期間也有好幾次心跳加速過,他能堅持本心全是因為自己有自知之明。
但沒想到印常赫居然也有那樣的心思,而且就那樣直白的說了出來。他一下陷入了錯愕竊喜又糾結的境地。
是跟從本心不考慮未來及時行樂;還是長遠打算現實思考理想避開。
泡沫攪了一池子,水沒過了手腕傅維諾才急忙将碗清洗完拿出來。
印常赫聽見動靜回頭,目光詢問他怎麼了。
“沒事。”傅維諾沖掉手上泡沫,将沾濕的小繃帶拆下來丢進垃圾桶。
印常赫因為修理東西的緣故脫下了外套,身上隻剩下一件深色襯衫,領口松開,露出精壯手臂。
他挽着袖口走過來,手上沾了些污漬,走了過來。
傅維諾讓開一點位置讓他洗手。
“冰箱後面線斷了,應該是徹底壞了,明天我帶師傅來研究研究,要是修不好就換一台吧。”
傅維諾覺得太麻煩他了:“我明天白天自己叫個師傅來修就好了,你手術完多在家休息吧。”
印常赫瞥了他一眼,聲音平淡:“不是說好不會拒絕我的拜訪嗎?”
傅維諾一下啞口無言,憋得耳朵通紅。
“我認識一個專業的師傅,肯定比市面上的都好,你放心吧。”印常赫安慰他。
我并不是擔心師傅,傅維諾暗忖。不過有人幫忙也是好事,印常赫堅持,他便答應了下來。
“好。”
“所以今晚你,不回家了嗎?”臨走前,印常赫穿上外套,又試探了下。
他說的是另一個家。
傅維諾搖頭:“東西都帶回來了,暫時不回去了。”
“嗯。”
他送印常赫出門。
白天晴朗太過,到了夜裡,開始落起了毛毛細雨。
隻是幾步路,印常赫的肩上就披上了細密的雨滴。
“等等,我去給你拿把傘。”門口沒停車,印常赫估計是停在小區外了,離這兒有一段距離呢。
他在大門下乖乖等着,傅維諾很快就回來了,遞給他一把黑傘。
兩年前的傘現在基本上都鏽了,就剩下這把木質的還存活着能順利使用。
“路上注意安全。”
“嗯。”傅維諾撐開傘,走進雨幕前,他又低下視線,不死心的問:“那明天晚上呢?”
想他一起回去的心昭然若揭,傅維諾慶幸此刻燈光照不到他臉上,遮住了他滾燙的臉頰。
他推了印常赫的手臂一把,語速很快:“那就明天晚上再說吧,再見。”
随後立刻走進門内,在門縫中對他揮手告别。
印常赫臉上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倒退了幾步,最後走進雨中,逐漸與黑夜融為一體。
傅維諾鎖上門,背靠在門上,渾身瞬間卸了三分力氣。
他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頰,冰涼涼的手都被染上溫度。
真是羞人,傅維諾檢查完安全問題後鑽回房間,在床上滾了兩圈。
習慣性的要去抓小熊玩偶在懷裡抱着,但卻撈了個空。
他攤手望着天花闆,突然覺得環境有些不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