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初桃下意識順着小哥的話回想，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可能，對上小哥的目光，便見他微不可察點了點頭。

少女含水的桃花眼刹那間瞪大。

“真在這裡？”

“嗯，基本上。”

小哥原本其實也不能百分之百肯定。

他和初桃剛下密道時，隻是隐約察覺到弧形密道的奇怪之處。

加之小哥去過的陵墓大大小小數不勝數，其中不乏驚奇怪異的，因此看到四方石牆之後，他立刻明白了這裡的情況構成。

按照密教密宗曼陀羅的布置，中央壇城是整個儀軌的核心，同時也連接着地下密道和整個布巴内斯瓦爾寺廟的全部靈氣。

所以這種布置之下，壇城内部一定是供奉了非常重要的東西。

而按照圓弧形石壁的設計和周長，小哥估算裡面至少有二三十米寬的空間。

整個密道的高度不到兩米，這種情況下如果想要保持壇城的完整，那必然要将整體結構做分離處理。

也就是說，這裡上下一定還有其他掩藏地非常好的隔層結構。

剛剛發現的機關也恰巧驗證了他的猜想，但......

“底下可能會有額外狀況。”

小哥沒有說危險，因為事到如今，他覺得這裡的布置很有可能并不是為了創造什麼，而是平衡、輸送和吸取。

這種布置和天下第二陵異曲同工，所有的壁畫和神像都是草原民族的原始風格，但到處可見的祭祀風格卻又更具中原地區的原始儀軌。

以至于小哥現在也不能肯定，壇城裡究竟有什麼。

“能吸引瞎子的東西，肯定邪門，我們不如也下去看看。”

紀初桃掃了一眼頭怼在一起叽叽咕咕的吳邪和胖子，唇角一翹。

“他們倆狀态也還不錯，我們下去能找到瞎子最好，找不到就先回去。”

左右進來和出去的方法他們都已經摸清了，也不耽擱這點時間，就是苦了瞎子，萬一下去還是找不到人，那他就隻能在這裡繼續打轉了。

小哥一直看着她，怎麼會察覺不到初桃的想法，清冷的眉眼柔和下來，淡淡說了一句。

“放心，他餓不死。”

兩人商讨結束，把吳邪和胖子叫過來大緻講了一遍情況，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倆“義正言辭”表示必須下去。

一來他們四個向來一起活動，而來這次瞎子本是為救他們才下來，吳邪和胖子别的不多，良心還是有一點的。

再者，胖子覺得這上面牆裡都鑲嵌着這麼多寶貝，那壇城裡的大寶貝豈不是更值錢？

拿定主意，他們也不糾結，由小哥打頭，紀初桃三人跟在他身後依次下洞。

黑洞十分狹窄，兩側都是原始的地下石塊，能明顯看出粗陋的鑿築痕迹。

通道隻能容納一個人的身形，腳踩的台階也隻有一個手掌大，要不是胖子這段時間瘦了二十幾斤，估計要卡在洞口根本下不來！

好在下去的階梯并不長，大概二十幾個台階過後，小哥率先踩到了平地。

捏着手機照亮，轉身将初桃扶下來，等吳邪和胖子也站穩，才又看向他們前面的通道。

幾米之外的狹長通道如同山體間裂開的一條縫隙，随着幾人的前進，縫隙越來越寬，前方也忽然出現兩團黃綠色的光亮。

同時，從洞口湧向外面的那股氣味也更加濃烈，混合的香料味道中夾雜着刺鼻的焦臭味。

小哥面無表情，似乎一點都沒被這氣味影響，吳邪鼻子翻新過，對此也不太感冒，但紀初桃和胖子遭了罪，捂着鼻子連呼吸都放弱了幾分。

“原來香臭香臭說的是這個意思，簡直比印度人的胳肢窩還可怕。”

胖子嘟嘟囔囔抱怨，因為捂着口鼻，聲音聽起來嗡裡嗡氣，有些不真切。

吳邪邊摸索出手機照亮邊笑話他。

“誰讓你這鼻子也變異，變成狗鼻子了，不過胖子你可得再練練，沒看小桃子一聞都能分離出不同的味道嗎？到你這就變成了香臭兩個字。”

胖子振振有詞。

“胖爺我這是吃了沒文化的虧，而且你忘記天仙兒她平常沒事兒就捧個書看，再不然就買點稀奇古怪的東西研究，我哪有那知識儲備量。”

被兩人調侃的主人公此刻捂着口鼻瞪了他們一眼，牽住小哥的手繼續往前走，轉過一個拐彎，一條筆直寬闊的石道洞口出現在四人面前。

洞口少說三米高，寬度也有四五米，足夠十個人并排行走。

和剛剛的就地取材不同，這裡的洞壁全部是用一種筒體漆黑的石頭鋪蓋的，配合地下那讓人脊背發涼的溫度，瞬間便有種恐怖片的氛圍。

那兩團一直閃爍的黃綠色光亮也終于露出真面目，果然如紀初桃猜得一樣，是兩個正在燃燒的固體蠟燭。

堪比大腿粗細的蠟燭坐落在石洞兩側的青銅燈奴上，因着常年潮濕，燈奴身上早已生滿綠色的銅臭。

那種刺鼻的焦臭味，此刻正源源不斷從燃燒的火焰裡逸散到地底的空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