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農莊一炮而紅、成為大人小孩到福建必打卡的地方之後,雨村村民的經濟狀況一下就被帶動得好了起來。
先不說那些在農莊裡做小生意賺了不少的,就是村裡年長的阿公和阿婆,也靠慈祥端正的長相成了雨村的吉祥物。
不僅能把自家自産自銷的農副産品擺攤賣出去,還能拾掇出家裡的房間給來雨村自由行的遊客住。
就連阿公阿婆村口大樹底下聊天打盹兒的時候,也跟鄉村油彩畫一樣。
村裡财政狀況好轉,有了錢的家庭也有底氣讓離家在外的孩子回來,尤其是那些已經适齡結婚的青年。
紀初桃覺得最能體會到這一點的是,他們四個參加喜宴的次數明顯變多了。
以前他們剛到雨村的時候,一年到頭可能就那麼一兩次喜宴,但現在,幾乎兩個月就得一場,并且規格比從前好了太多。
前段時間福建農村喜宴大席在網上火了一把,因為一對比,福建農村大席每桌最低兩三千菜品标準顯然已經趕超全國百分之九十的地方。
隻是福建每個村子各有各的習俗,像雨村之前經濟狀況差的時候,自然沒有那種排場,不過現在,紀初桃覺得變天了。
“一桌三千不算煙酒,擺50桌?李大姐,發财啦,這個标準辦一次沒個小二十萬可下不來,真弄這麼高?”
胖子咂着嘴,眉頭皺得能夾死個蒼蠅。
他面前的沙發上坐着一個穿着樸素條紋襯衫的中年婦女,漆黑的頭發貼着頭皮梳得工工整整,雙腿并攏在一起,手放在膝蓋上,抿唇看着胖子點頭。
“放心吧王老闆,我和孩子爸這兩年在農莊裡擺生意賺了不少錢,現在孩子結婚,我們也想請親戚朋友走動走動。”
似乎覺得自己這樣有些炫耀,李大姐低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孩子到時候也有不少同學和同事過來,50桌不多。”
胖子自然不是嘲笑她沒錢裝闊,而是明白村裡人大都簡樸,賺錢都不容易,這邊結婚又不興客人給高價禮金。
說白了,二十萬的酒席吃完就成屎尿屁出去了,靠收禮金平賬,五萬都收不回來。
他是擔心李大姐回過味兒來後,心疼那些打水漂的錢。
吳邪進屋時,聞到一股染發劑殘留的刺鼻味兒,看了眼味道來源和她對面夾着眉頭的胖子,揚了揚眉一屁股坐在邊上。
“既然李大姐能跟你開這個口,就說明人家已經做好預算準備了,胖子,結婚是人生大事,李大姐來找我們,也是想讓我們幫忙達成這個高光時刻,我覺得這事可以。”
在吳邪的撺掇下,胖子把這件事情接了下來。
這是他閑暇之餘給自己開創的副業,專接村裡和附近村子的喜宴,不說要賺多少錢,主要是想沾沾喜氣。
他的助手包括且不限于吳邪、紀初桃、小哥,以及喜來眠的所有廚師和服務員。
前段時間小哥陪老婆出差,沒被拉去當壯丁。
但這次回來,兩人正好趕上李大姐家的喜事兒,于是淩晨就被拉起來到市場買菜。
“帝王蟹、東星斑、小青龍、海參、鮑魚、魚翅都給安排上,好做、面子也好看,羊排、豬肚、九節蝦,再來兩個冷盤、一個大肉、一個燕窩、一個果盤、一個甜湯。”
采買之前,胖子就寫好了十六道菜單,寓意“六六大順”,吳邪還給這些菜分别命了名字。
什麼金玉滿堂、連理雙枝、鸾鳳和鳴、佳偶永結……
紀初桃看到這些名字的時候都愣了一下,這可以說是非常專業的喜宴菜單了。
挑選食材供應商的時候,吳邪還湊到她和小哥身邊,詢問李大姐家的情況。
“我記得他們應該是在農莊夜市裡賣鹵味吧。”
紀初桃想起上次農莊經理發來的财務報表,最後幾頁就有夜市的一些情況。
“農莊的客流量很穩定,李大姐的鹵料方子也不錯,聽經理說過他們生意還好。”
她之前在規劃夜市的時候就沒有收取村裡人的攤位費,每家過來做生意的每天交個十塊二十塊意思一下,相當于給他們節省了一部分開支。
所以她說的幾千塊錢還是少數,李大姐和丈夫都能幹,一個月下來手上即便剩不到二十萬,十萬也總是有的。
“那還行。”
吳邪松了口氣。
“我後來想想要是讓人家勒緊褲腰帶安排這麼一頓,也确實不太合适,不過既然他們能力在這兒,那想好好宴請一下也是應該的。”
李大姐夫妻結婚早,兩個人都能幹,硬是把兒子送出山裡,咬牙供到大學本博連讀臨床醫學。
對于普通家庭來說,這已經付出了百倍千倍的努力,可隻要堅持下去,未來前途一片光明。
本來他們夫妻兩個還在擔心給兒子的學費和生活費,沒想到兩年過去,他們已經能讓兒子更有底氣來繼續學醫。
這次喜宴,是因為兒子已經和處了五年的女朋友求婚,李大姐夫妻倆也覺得條件上來了,就不能辜負人家小姑娘。
所以才有了一開始找胖子來主廚喜宴的事。
婚禮前兩天,村裡突然開始熱鬧起來。
除了李大姐夫妻倆請來布置婚禮場地的禮儀公司,新娘新郎的同學和同事陸陸續續抵達,有的住在農莊裡,有的幹脆就在村裡人家住下。
村屋也因為像童話故事裡的花房城堡,門口轉悠的人忽然多了好幾倍不止,很多年輕女孩過來打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