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着八九十米後,原本一成不變的密道終于出現了新的轉折,一前、一左、一右三個路口橫亘在紀初桃和小哥面前。
一樣的大理石石壁,不過左邊和右邊密道的高度和寬度明顯都變窄了許多。
空氣有些潮濕,瞎子的腳印也在這裡消失不見。
“附近好像有水源。”
少女秀白的鼻翼輕輕翕動,仔細分辨着周遭空氣中的味道。
“不是地下水,有明顯的土腥味和酸臭味,像潛水滲水。”
這周圍,應該連接着什麼蓄水湖或者是人工河。
然而這個念頭一出來,紀初桃就瞬間一愣。
蓄水湖?
整個布巴内斯瓦爾隻有一個内城湖,就是賓度薩加爾湖,他們難道是已經到了湖的附近?
“就是那裡。”
小哥摸摸老婆的小臉,肯定了她流露出來的想法。
他下來時就特意觀察過方向,雖然後來經過幾次弧形密道,但大緻的方向是不變的。
他們從下來以後,就一直在向西北方向移動。
如果将這個移動軌迹搬到地面上的話,小哥認為他們現在很有可能已經走出了維什瓦特神廟所在的區域。
“那我們該走哪一個路口?一直往前走的話,豈不是會到賓度薩加爾湖的正底下?”
紀初桃瞪着三個截然不同的分叉口,嬌豔臉蛋上的表情有些緊繃。
心裡也忽然湧上一種奇怪的感覺。
如果布巴内斯瓦爾真的是一座巨大的藏風聚氣的風水之城,那麼地處高位、可以吸納天地之氣的娑羅雙聖林山主峰和城中央滋養萬物、平衡陰陽的水源之地——賓度薩加爾湖。
一定是兩個靈氣聚集的地方。
然而風水講究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
湖泊就像一個天然的屏障,讓流動的氣停下來,從而達到藏風聚氣的效果。
可如果這個屏障漏了呢?
位于賓度薩加爾湖底下的這一條長長的密道,就像一把鍘刀一樣橫亘在整個湖泊上。
并且這種密道似乎還不止一條,或許在他們還未涉足的地方,有無數個路口就擺在那裡。
這種後天人為修建的密道,讓整個賓度薩加爾湖像漏了底的篩子,所有靈氣全部從湖泊湖面流向湖底,再絲毫存不下任何靈氣。
原本的活湖變成死湖,還有無數信徒在湖中沐浴聖水,搞得髒污不堪,也難怪紀初桃在看到那湖時便覺氣息衰敗。
“瞎子不走常路,如果是平常,他應該不會向前走。”
小哥握緊初桃的手,目光在三個路口一掃而過,最終定定落在前方。
“不過他既然能破解上面的機關,那必定是察覺到了什麼,估計不會放棄這樣的熱鬧,我們繼續往前。”
紀初桃被他多重轉折的話給逗笑,小臉表情放松下來,信賴地跟着小哥繼續向前走。
并且也正是兩人這個決定,才讓他們在接下來的密道之中又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
密道寂靜幽長,除了手電筒的光以外,到處都是令人壓抑的黑色。
這讓紀初桃忽然想起當初去雲頂天宮,在張起靈離開後,她也是一個人深入長白山地底,在無盡的黑暗和壓抑中走完汪藏海開辟的山底隧道。
而現在,張起靈就在她的身邊,握着她的手,永遠都不會離開。
紀初桃覺得心髒止不住地湧出熱流,滾燙的熱意讓她很想說些有的沒的來疏解一下。
她攥緊小哥的手,将注意力分散在密道和今晚的目的上,紅唇一張一合,開始和小哥說悄悄話。
“老公,你說吳邪他們會不會也在這裡。”
小哥一手牽着老婆,一手捏着手機,時刻觀察着周遭的石壁。
聽到她的話,低低“嗯”了一聲。
“這密道有蹊跷,或許進來的方式不止那一個。”
小哥也是看到岔路口時才想到。
他和初桃身手好,在廢棄的塔林中并沒有被那種能拟人的雜草捉弄太久,還發現了佛塔的秘密,正确進入密道。
但吳邪和胖子帶着一個女孩,顧念着她,行動力難免會受到影響。
“我也這麼覺得,而且這裡看起來好像怪怪的。”
紀初桃擰了下眉,看向兩側石壁上的石刻浮雕。
越接近湖底,石壁上的石雕壁畫便愈發奇怪,幾乎完全變成了原始的太陽月亮和動物崇拜,到處都能看見複雜的圖騰和花紋。
兩側石壁上也開始成對出現動物形狀的油燈。
燈座裡面的油脂已經完全幹涸,兩人一走一過,帶起的風便将湮滅的粉末帶到空氣當中。
很快,紀初桃和小哥竟然在前面又看到了一左一右兩個分岔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