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半晌才又笑了一聲,慢悠悠跟在少女身後。
兩人還沒走到門口,就見小哥從客廳裡走出來。
身形挺拔筆直,如同矗立在雪山之巅,夕陽給他的頭發鍍上一層金光。
眉眼清絕,似雪含霜。
“張起靈,你忙完啦。”
少女眼底帶着驚喜,像歸巢的乳燕般撲進小哥懷裡,嬌滴滴的模樣俨然和剛剛那副清淡灑脫形成鮮明對比。
小哥穩穩接住她,低低嗯了一聲,視線在後面瞎子身上一掃而過,随即又垂眸看着初桃輕聲補充。
“一會兒給你做碳烤龍蝦。”
“那一半做泰式酸辣、一半做金湯蒜蓉好不好?”
“好。”
“你教我做嘛,我想和你一起烤。”
“嗯,好。”
夫妻倆你一言我一語,直接把後面被空氣一樣遺忘的瞎子氣笑了。
啞巴還真是不拿他當人啊,擋箭牌陪玩用完就扔,他剛剛陪着小桃完了七八圈卡丁車,啞巴怎麼都問問他想吃什麼。
拿他當工具人是不是!
不過很快他就看到,啞巴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轉過頭,淡淡道。
“瞎,有魚等着你烤。”
黑瞎子:......工具人石錘。
雖說自認工具人,但瞎子的烤魚技術确實堪比大師級,他待在少數部落的時候最喜歡烤忘不了魚。
即便現在換成了海鳗,也能照烤不誤。
切好的鳗魚取出魚骨熬醬,魚肉穿好放在炭火上慢烤,高溫刺激下,魚肉發出滋啦聲瞬間皺起一層焦皮。
烤鳗魚是個複雜的過程,不過此刻更複雜的是瞎子的眼睛和大腦。
啞巴一點不考慮他孤家寡人的心情,直接帶着媳婦就站在他對面,手把手教小桃怎麼控制炭火火候。
雖說沒有什麼親密動作,但兩人之間的氛圍那叫一個甜蜜,眼神不經意碰撞,就能冒出粉色泡泡那種。
偏偏這倆人一點自覺都沒有,欺負他形單影隻!
瞎子心中腹诽,紀初桃和小哥可一點都沒有察覺,兩個人和平常教學時别無二緻。
小哥捏着自制紙扇站在她身後,一邊低聲指導她什麼時間翻面,一邊用扇子在她另一側慢慢的扇。
炭火熱量烘烤得紀初桃臉蛋像漫上一層晚霞,眼角泛紅,沁着水汪汪的淚。
擡眸時,發現瞎子上翻烤動作不停,但臉色奇怪地盯着她和張起靈。
面前的烤鳗魚已經發出滋啦的油脂爆裂聲,淡淡的焦香味逐漸擴散。
她擡手揉了揉鼻子,緩解鼻腔内因為煙火氣過分充盈而導緻的酸澀。
“不舒服了?”
小哥捏過她的臉蛋查看,指尖觸即的溫度讓他蹙起眉心。
“我來烤。”
紀初桃搖頭拒絕,往前走一小步,把臉靠在他肩膀處蹭了幾下。
眼角的淚珠把小哥肩頭的布料暈濕出兩片深色小點。
揚着小臉露出一個清麗的笑。
“沒事,你在旁邊幫我扇風,這個炭的煙有點嗆。”
小哥眉頭微微舒展一些,點了下頭,托着老婆的小臉,對着她的眼睛輕輕吹了吹,然後舉起扇子慢慢扇風。
在對面一直看着的黑瞎子終于忍不住出聲。
“你們倆也沒把我當人啊,啞巴你這點風全扇我這兒來了。”
說完,他還擡手在面前扇了扇。
這副模樣讓紀初桃瞬間撲哧一笑,握着小哥那扇子的那隻手作勢要給他扇風。
小哥淡淡掃了眼嘴角含笑的瞎子,深邃黑眸似乎劃過暗光。
手指一松,扇子瞬間往後挪了一寸。
動作隻發生在一瞬間,等紀初桃反應過來時,扇子帶起的風煙已經到達瞎子面前。
這下原本沒被嗆到的瞎子直接吸入一大口炭煙。
“咳咳咳——啞巴你能不能做個人?打趣你一下都不行,這麼記仇。”
回應他的是小哥直接移開的視線,以及少女更加清亮的笑聲。
沒多久,在廚房裡熬制醬汁的吳邪和胖子也端着兩個盆出來。
醬汁是用海鳗的骨頭搭配其他調料一起熬出來的,和經典的蒲燒醬汁不同,這是胖子自己研發的中式味道。
沒有清酒和味淋,高濃度白酒混合生抽醬油、蜂蜜和幾滴檸檬汁做出的醬汁,還沒有塗到鳗魚上就被陸雲大呼小叫嚷着真香、想喝。
晚上烤肉趴非常熱鬧,共同相處一個月下來,旅行團裡的人也少了最初的拘謹。
雖然紀初桃和小哥仍舊讓幾個學生有種難以逾越的距離感,但吳邪、胖子和瞎子就完全不同了,幾乎可以大玩大笑,沒什麼顧忌。
酒肉過三巡,胖子提議玩點大冒險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