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釣魚從不空竿,不管是大是小,總歸會有魚自動咬上來。
幾次空竿,小哥也覺得奇怪。
聽到初桃的委屈控訴,他沒再繼續垂釣,放下魚竿走到少女身邊,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先看看。”
水中東西,無非就是一些靈活聰明的大魚,亦或是兇猛無懼釣鈎的鲨魚。
兩人按着船舷往海面看。
禺虢号強白的光柱打在幽藍色的海水上,覆蓋一層銀葉似的,亮光随着波浪起起伏伏。
銀葉之下,海水幽深又清透。
下兩米,隻有點點霓虹色的小吹筒鱿魚在海水中漂浮遊蕩。
“好像沒有什麼東西呀。”
紀初桃有一點詫異。
她的錦鯉運氣已經很久沒有失效了。
像釣魚這種小事,基本都是百發百中,從不失手。
小哥也什麼都沒看到。
他推測水底應該不是什麼兇猛鲨魚,否則這些小吹筒鱿魚肯定會感覺到威脅,從而四下逃竄。
不過每次都把初桃咬勾的魚吃掉,這海裡一定有個大家夥。
兩人對視一眼,小哥迅速決定。
“引它上來。”
吳邪他們三個老神在在地坐到一旁看兩人折騰,準确來說,是小哥一個人折騰。
他讓小桃子拿着個短釣竿站在一邊,自己挽起袖子抓起一把餌料,捏成厚實的一團後挂在鈎子上。
接着小哥端着餌料桶,也不嫌棄魚腥味重得逼人,直接天女散花一樣把魚醬撒進大海。
同時嘴巴微微鼓起,發出一聲悠長低沉的嗡鳴。
聽到那聲音,吳邪和胖子瞬間從躺椅上坐了起來。
靠,這不是海螺聲嗎!
小哥還有這麼一個□□兒絕技呢!
“我就說啞巴自己一個人混那麼多年餓不死,肯定是有像我盲人按摩一樣養家糊口的絕技,你們看看,被我猜中了吧。”
瞎子頭枕着胳膊躺在沙灘椅上,語氣咬牙切齒。
因為他想起了一個很久以前的事。
那時候他和啞巴一起出老頭子給的任務,在一個海上礁石島。
本來任務時間很短,兩人就沒帶太多的糧食,誰想到那次倒黴催得遇上了極端暴雨。
島上本來就沒什麼吃的東西,那地方的魚還特别賊,空手抓和釣都不行,倆人直接餓了七八天。
要不是雨水還算幹淨,能保證他們倆的水源補給,黑瞎子覺得他都得挂在那。
合着那時候他們倆都快餓死了,這啞巴甯願餓着也一聲不吭。
現在在媳婦兒面前,開始高調炫技了!
裝吧裝吧,誰裝得過這啞巴張啊!
小哥還不知道瞎子在心裡抹黑了他幾百萬次,就差給他紮小人了。
此刻他目光專注地看着水面,嘴中發出一陣陣低沉又空靈的嗡鳴,手裡不斷向海裡抛灑魚餌。
那種嗡鳴聲是完全模拟的深海海螺。
通過胸腹控制喉嚨的出氣量,再利用舌尖卷曲震動帶動音色變化,進而發出類似海螺能傳導的聲音。
這種發聲及其考驗肺活量和對肌肉、氣息的控制,以至于出聲時,面部表情會變得特别奇怪。
雖然紀初桃特别好奇張起靈這時候的表情,但她還是乖巧聽話的目視前方,絲毫沒有往小哥那邊看一點。
小哥的聲音好聽,連帶着模拟出的螺聲也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悅耳,吳邪和胖子的心情都瞬間舒暢幾分。
而且就這不間斷的肺活量,能甩他們五個來回帶拐彎的。
倆人聽着都感覺上不來氣。
肺疼!
小哥并沒有吹多長時間,大概兩分鐘後,原本平靜的水面忽然活躍起來。
無數氣泡從海底深處升起,順着水流迅速上升,到海面時炸開一層層翻湧的波浪。
紀初桃瞬間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翻湧的海水。
很快,她就看到水下出現了很多影子。
伴随着細密的氣泡,一個個小小的黑點從海底深處逐漸向上蔓延。
黑點飛速變大,最後沖出海水,在海平面上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随後又砸進水裡。
數十條不同品種不同顔色的海水魚圍繞在禺虢号周圍,在小哥持續不斷的拟聲中擺尾搖曳。
紀初桃飛速看了一遍這些魚的品種。
雖然個頭都不小,但大部分都以海水中的蝦貝和小魚為主食,一旦咬上魚鈎很難脫身。
小哥也瞬間意識到同樣的情況。
他臉色微微一變,嘴裡的聲音驟然升高,變得有些尖銳。
原本暢遊的魚瞬間像被驅逐一樣沒入海裡,與此同時,一直盤旋在水底的一個影子飛速上升。
“嘩——”
一個粉色的身影躍出水面,伴随着一聲嘹亮悅耳的哨聲。
“啪嗒——”
紀初桃一直拿着的短釣竿上的一大團魚餌被粉色尾巴一甩,直接掉進水裡,而後又進了這粉色影子的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