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吃飽就容易食困。

原本紀初桃真的很困，但一躺下來，窩進張起靈懷裡，她又有些睡不着了。

卧室的冷氣很足，小哥拿了毯子給初桃蓋上，然後連人帶毯一起抱進懷裡。

手搭在她的後背，輕輕摩挲她的脊骨，像在給小動物順毛。

隔着薄薄的真絲睡衣，紀初桃能感覺到背上逐漸升起的溫度。

他的掌心很熱，摸在後背上像一個智能移動的暖寶寶，讓她舒服地眯了下眼。

察覺到初桃呼吸仍舊清淺，并沒有往常睡着時的綿長，小哥輕問出聲。

“睡不着？”

同時微微拉開距離，低頭去看她。

果然，那雙原本已經困倦阖上的桃花眼此刻圓圓地睜着，正亮晶晶地看着他。

“嗯！躺下又突然不困了。”

紀初桃如實回答，玉白手指挂住小哥的領口，勾勾纏纏。

想起晚上他們聊的那些事，她忽然好奇。

“你覺得那種通靈沉香是什麼原理，會不會像青銅鈴那樣，搖一搖就會産生幻覺？”

聲音是可以傳遞信息的，不同的聲音傳遞的東西并不相同。

例如動物之間能感應到的音節聲波，它們能從那些音色裡分辨出天地自然傳遞出的信息。

同樣，一些特别的聲音也随之帶有不同的能力。

億萬年前從外太空降落在中國各地的青銅隕石，帶着一種這個世界從未擁有的力量分散在亞洲境内。

最早的那批人通過探索發現了這種隕石的力量，通過某些方法研究出了一批使用說明。

像六角青銅鈴和當初南海王研究出的青銅簧片，都是被探索出的使用方法。

但通靈沉香，紀初桃也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真的隻是樹木分泌的油脂，還是其他奇怪生物組成的特殊物質。

聽出她話裡隐隐的擔憂，小哥安撫似的揉了揉她的頭，手臂一撈，将人抱得更緊。

“絕大可能，這種香的原理還是幻覺。”

小哥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清冷，但無論是開口次數還是話中内容都已經比過去多了很多。

他不會一直把自己困在過去。

“東南亞地區的巫術信仰不比中國少，在張家最早的記載中，東南亞巫師會用很多輔助物品來加強這種巫術控制，而這些人的曆史源頭，很多是從古華夏的人遷移的。”

當年參與進那場千年陰謀的人大多覺得張家扮演的是壟斷控制曆史的角色。

事實的确是這樣，但這也僅僅是一個片面的看法。

張家從未把汪家放在眼裡，隻是沒想到他們固若金湯的信仰出現了裂痕，才導緻了最終的家族分裂。

這種分裂不是偶然，因為在橫跨數千年中，張家一直在守護着世界的秘密。

這個秘密是不為人知的，也是從前那些陰謀中的人掙紮着想要知道的終極的秘密。

而這些有幸亦或是不幸看到終極的人，都選擇了永藏在心裡。

那是不能讓别人知道的秘密。

小哥現在仍然不會完全透露給吳邪和胖子關于他和初桃看到的終極，但他在昆侖山底和他們曾經說過一句話。

終極在最初并不是關閉的。

張家所做的事，絕大部分是為了将終極徹底關閉，順便解決掉因為終極開啟而導緻的災難。

但似乎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張家形成之前，這個世界并不是完全封閉的。

有很多人可以去窺探終極的秘密。

并且這個世界天然存在的地氣和天降隕石帶來的陰氣，曾經被大量的使用和掌控。

直到張家出現，形成初代規模，開始運用他們得到的能力圍剿古神、暗中掌控大部分部落氏族的發展進程。

這其中被掌控的人中并不是沒有聰明人。

他們很快發現了這種無法抗拒的削弱力量，所以這些人選擇脫離了曆史發展。

而張家也不是喪心病狂地要把所有人滅絕，隻要不關乎終極，他們自然不會去管那些離開的人。

這些人的發展如何，張家不得而知。

但可以清楚的是，在汪藏海出現之前，隻有一個人運用了幾千年的巨大陰謀，意圖打開終極。

周穆王。

思慮至此，小哥微微皺了下眉。

他覺得自己忽略了其中的某些事情，尤其是在知道星辰地宮和越文家族的存在時，他發現了在曆史的背陰面不僅僅隻有張家。

隻是張家做了他們沒有做的事——聯合。

那些同樣掩藏在黑暗下的人并沒有融彙到一起，他們選擇了在無人知曉的地方獨自發展。

紀初桃等了半天都沒聽到張起靈下一句話，疑惑地擡頭去看他。

随即便發現這人竟然在發呆。

攥着他衣領的手指微微一勾，瞬間将小哥的思緒扯了回來。

“在想什麼呀？”

小哥握着她的手，将自己想的給她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