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工居住地其實有很大一片,除卻昨天紀初桃和小哥戳過的幾個鐵皮屋以外,後面其實還錯落分布着幾個木鐵結合的小房子。
看起來比鐵皮屋子要高級,阿提查解釋這是島上有家眷的工人自己搭建的房子。
幾十年前,安亞曼尼這邊還是三不管地帶,島上的資源又豐富,很多逃難的人上島後就在此定居下來。
像這種邊緣地帶,曾經建起過不少房子,後來島上礦脈枯竭,礦主命令礦工挖掘這裡的每一塊土地,很多房子因此被拆毀,隻留下最後三片集中地帶。
“查兄,你不是說這以前是三不管嗎?都三不管了,哪裡來的礦主?你不會是在忽悠我們吧?”
胖子狐疑看向走在一旁的阿提查,後者趕忙擺擺手,解釋。
“沒有的,我祖父說這裡的礦主并不是一個人。”
“不是一個人,那是鬼啊?”
阿提查口才到底沒有胖子好,被他這麼一噎,整個人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吳邪知道胖子這是故意挑刺,想從阿提查那激出點什麼。
昨天他們研究過,這個礦工後代雖然确實身負秘密,但他未必完全清楚這島上到底發生過什麼。
不過他們倒是能從阿提查所說的隻言片語中,大概推理一遍。
這樣想着,吳邪趕緊撞了下胖子的肩膀。
“你幹嘛呀胖子,人家兄弟指的肯定是這礦主不是單人,是團體,對吧,查兄?”
他的“解圍”讓阿提查瞬間松了口氣。
這位外國友人根本不懂中國人一個紅臉一個白臉的精髓。
甚是感激地看了吳邪一眼,随即趕緊點頭。
“這位老闆說的對,我祖父說當年控制着整個島的其實并不是一個礦場主,而是一夥海盜。”
二十世紀是整個世界的動蕩巨變史。
原本不同大洲的國家有着各自的文化和發展,但随着新航路的開辟,原本相互獨立存在的幾個大洲因為技術改革而相互發現。
文化與文化的相互碰撞下,滋生了無數征掠的野心。
那些野心家們很快便将這些擁有燦爛文明的地方納入征伐版圖。
當時的世界不止是中國,每一個地方幾乎都有動蕩和戰亂。
戰争、掠奪、殺戮、鮮血。
這樣的征伐下,沒有任何國家和人民是最後的赢家。
在這樣一種背景下,很多國家自顧不暇,對周圍的版圖自然沒有太嚴格的把控。
安亞曼尼島就是幾國邊境海域的一座海上孤島,距離馬六甲海峽隻有上百海裡。
而從十九世紀開始,馬六甲海峽就是整個世界闆塊上海盜最猖獗的地方。
沒有哪個國家能出兵清肅這裡的海盜,泰國、馬來西亞自顧不暇,印度更是鞭長莫及。
所以阿提查說的,未必就是假話。
至少紀初桃沒有察覺到這人心跳有任何異常。
“合着我們來的還是個海盜根據地呢,那也不對啊,這應該叫海盜遺址吧!”
胖子越說越覺驚奇。
但吳邪覺得這裡面有些東西講不通。
如果這裡曾經的主人真是一群海盜,那他們為什麼不幹脆把這裡的人當成奴隸一樣驅使,完全沒有必要還給逃難來的人工作。
阿提查提起礦主時,也沒有什麼恐懼或厭惡的神色。
二十世紀的海盜,可不是現在的小偷,那些人是絕對不會把人命當命的!
紀初桃和小哥也對視了一眼,沒有插話說什麼,隻走在後面繼續觀察周圍情況。
那包肉幹已經從小哥背包轉移到了黑瞎子手裡。
他漫不經心地走在最後,嘴裡叼着一根,一隻手背在身後,時不時在他們走過的路上丢下一塊小小的肉粒。
阿提查帶他們走的是從前礦工開辟出來的小路。
島中的小路,建設得比碼頭要精緻許多,同樣用石子墊寬成兩米左右,上面鋪着填補用的石油瀝青。
幾十年的風吹雨打,讓瀝青由原本的漆黑變成了現在的灰白。
那些破裂的路縫中,掙紮生長着許多雜草。
海島上的礦區大都是露天礦,幾十年前這邊都是礦山,因為不能運輸大型的挖掘設備,所以這裡的礦石全部是人工篩選。
這種挖掘方法是極耗費時間和精力的。
連阿提查說起來時也覺奇怪,他說島上有很多禁忌規矩,其中之一就是根本不能使用定點爆破。
凡是挖掘礦石,務必要人親自上陣。
白天的海島充滿了生命力,和夜晚截然不同。
他們不緊不慢走了大概一個小時,穿過兩片小礦坑後,來到了靠近島中央附近六大礦區之中的一個。
靠近礦區,樹木的痕迹便少了不少,更多變為一眼望不完的矮礦山和礦砂。
礦砂集結的附近,還有幾個木頭搭建的棚子。
如今這些木棚已經爛得隻剩下了木頭渣子。
“我們不會就要在這一點一點把内什麼寶石給挖出來吧?”
胖子有點傻眼。
他以為找寶石直接刨土就可以,寶石不就埋在土裡面嗎?
現在這小山一樣的石頭堆和沙堆,這是怎麼回事?
紀初桃忍俊不禁,站在小哥身邊抱着胳膊看胖子面上的崩潰,清甜的聲音帶着調侃。
“怎麼,胖爺不想找大寶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