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抓!讓我抓嘛!”
小哥剛把一個大頭扇貝放進水桶,還沒沖洗手指上的泥沙,就又聽到她躍躍欲試的話。
他沒直接說好,而是三兩步走到初桃身邊,蹲下來和她一起看那塊礁石。
礁石大概有兩個足球大小,上面緊貼着些黑色牡蛎。
礁石前面是一汪退潮時留下的清幽海水,此刻這汪海水裡面,橫着一隻渾身花色的肥碩螃蟹。
螃蟹背靠着礁石,似乎是察覺到有人準備抓它,也不逃跑,直接虎虎生威地揮舞起兩個碩大的蟹鉗。
小哥看了一眼螃蟹,又轉頭看了看初桃纖細白嫩的手指。
“不行。”
紀初桃興奮的小臉立刻垮了下來。
剛剛她和張起靈走到這邊,看到了不少被退潮遺落在沙灘的“蝦兵蟹将”。
他們倆沒有防護手套和趕海工具,所以除了一些沒什麼威脅的蝦子和貝殼外,小哥都不會讓初桃來抓。
尤其是螃蟹這種“危險”生物。
可紀初桃特别想試試自己現在手上的速度。
她現在出刀速度已經非常快了,隻比張起靈慢上兩秒。
在普通人眼裡,這種速度已經堪稱神速。
但相比之下,她手上功夫的速度還是遜色了不少。
具體表現就在,每次她和張起靈玩鬧的時候,這人總是能以更快的速度反手扣住她的手。
“老公,讓我抓嘛,我想抓,我肯定不會受傷!”
紀初桃抱住小哥的胳膊,撒嬌樣地不斷搖晃。
她真的很想要親自抓一下螃蟹,早知道就先斬後奏,不告訴張起靈了!
小哥任由她撒嬌,也一直沒有松口。
“不行。”
這下紀初桃不開心了,氣哼哼地松開手,扭頭不看小哥。
“張起靈,你不疼我!”
小哥動了下空落落的手,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開心的時候撒嬌叫老公,不開心的時候就叫張起靈。
不知道初桃以後會不會再給他安什麼其他綽号。
小哥再度低頭看了看那個比小臂還長的螃蟹,心裡歎了口氣,伸手攬過少女的腰肢。
“疼你,讓你抓。”
他把裝了一大半的水桶放在一邊,拍拍初桃的手,低聲道。
“我看着,你來抓。”
一聽這話,少女小臉故作生氣的表情頓時一松,眼眸彎彎地湊到小哥旁邊,嘴上甜膩膩地撒嬌。
“老公你真好!”
紀初桃說是捉螃蟹,但她所謂的捉,可不是僅僅把螃蟹抓住這麼簡單。
她放松了下右手,張張合合幾次後,伸出食指和中指。
她的年紀大了,自然是練習不了發丘指的。
這是張起靈特意針對她手上力量做的專屬訓練。
紀初桃的手指很軟很細,皮膚嬌嫩。
這種手雖然長得很是漂亮,但力量并不強,還非常怕疼。
她之所以能練出現在那麼大的力氣,也是因為從前失去痛覺時,經曆了無數苦不堪言的磨練。
然而那些都是過了命的殺招手段,有很多是紀初桃面對危險時下意識防守進攻,招式沒有那麼精細。
後來小哥還專門矯正了她這些習慣,手上訓練也是其中之一。
紀初桃這部分是練得最慢的。
此刻,她伸出兩根纖細的手指,準備以迅雷不及之勢把螃蟹夾起來扔進水桶裡。
臨動手前,她還不忘囑咐。
“等會我要是脫手了,你也别出手,我要受傷的時候你才能動。”
小哥聽話地點點頭,目光凝聚在初桃身上一直沒有移開。
少女咽了下口水,屏氣凝神。
眼神落在依舊橫在礁石前揮舞蟹鉗的大家夥身上,右手雙指如同白色閃電,迅速夾向它的下腹部。
一擊即中,兩三斤重的螃蟹頓時被紀初桃用兩根手指夾了上來。
她沒掉以輕心,想夾着螃蟹扔到水桶裡。
沒想到下一瞬,那螃蟹直接揮動蟹鉗,向她的手指夾來。
紀初桃瞬間松開手,那螃蟹頓時從空中下落。
小哥沒急着出手,仍平靜地蹲在她旁邊,看着初桃刹那間又出手夾住了螃蟹的一隻螯鉗向上一抛。
再松開,右手再度夾住它的尾巴處,一甩。
碩大的螃蟹頓時進入那個鋪了大半海鮮的紅色水桶裡。
“抓到了!”
少女的眼眸瞬間彎起,十足的明媚。
兩人走得離營地有些距離。
熬了一個晚上,又集中精神抓了螃蟹,現在一停下來,紀初桃便有些困得睜不開眼。
小哥直接把她背在背上,胳膊穿過她的腿彎。
一手提海鮮桶,一手提風燈,背着初桃一步一步慢慢往營地走。
海風依舊清涼,但兩人貼在一起,涼意也化作了涓涓的暖。
紀初桃趴在小哥背上,纖細的手臂圈着他的脖頸。
她閉上眼睛,有些瞌睡,可還是不忘尋求誇獎。
“張起靈,我剛剛——抓到了螃蟹,你還沒有誇我呢,快誇……”
少女的聲音越來越小,嬌嬌嗲嗲的,像是甜甜的荔枝軟糖。
小哥托着她的腿,頭微微向後仰了仰,發絲和她的長發糾纏在一起。
他的聲音很輕,很淡,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沒笑。
後面他說了什麼紀初桃已經困得聽不見了,她隻聽到了一句。
是誇她的。
聲音很好聽,像貼在她耳邊說得一樣。
“嗯,寶寶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