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是被胖子的呼噜聲吵醒的。
晚上他們的神經一直過于緊繃,生怕哪一秒就會發生“厲鬼撲食”的恐怖畫面。
等回帳篷休息,一放松下來後,整個人就有種說不出的疲倦。
這種是肌肉對神經的緩解調控,壓根不受人的主觀意識控制。
他和胖子進帳篷沒過一會就昏昏沉沉睡着了。
然後......還不到一個小時,胖子驚雷一樣的呼噜聲直接把他從酣睡中拍醒。
吳邪坐起來,拍亮身邊放着的小夜燈。
大腦有些酸脹,連帶着太陽穴一蹦一蹦地跳着疼,擡手揉了揉,略微緩解一點。
帳篷外已經沒了動靜,隻有輕微噼噼啪啪、篝火燃燒的聲音。
小腹澀得難受,一種噴薄欲出的感覺即将逼近他的天靈頂。
吳邪抖了下,趕緊從墊子上站起來,準備走遠點去解決下個人衛生問題。
他可不想讓小桃子聽見什麼尴尬的聲音,不然他身為兄長的尊嚴放在哪裡!
繞過胖子拉開拉鍊,帳篷外空無一人,隻剩仍舊燃得很旺的篝火。
吳邪看了眼腕上的手表。
淩晨一點四十。
怪不得外面沒有聲音了,可能守後半夜的庫林看到沒什麼事,直接回帳篷裡睡下了。
他沒急着去方便,而是先繞着火堆走了一圈。
這是吳邪觀察環境的習慣。
篝火被一圈堆起來的濕沙圍住,這是沙灘起火通用的方法,濕沙會将火源截斷,能保證火堆不會向外燃燒。
沙灘上還有他們前半夜坐着的痕迹,其中有一處鋪着墊子,墊子旁放着一瓶燒酒。
瓶蓋沒有合上,他摸了一把,上面全是細密的水珠,很涼。
看來庫林剛剛應該還在這,才走沒兩分鐘。
吳邪站起身,目光落在營地後面十幾米外的森林,并沒有什麼光源。
再看向海邊他們停泊帆船的地方。
隔着三十幾米,他能模糊地看到帆船舷窗裡亮起一團白光,白光慢慢移動,時上時下,似乎在裡面尋找什麼東西。
合着到船上翻東西去了。
吳邪松了口氣,倒也沒有懷疑這船長可能是趁着月黑風高在盜竊。
搶劫并不可怕。
最可怕的是大家都睡着了,喬清石身後的黑影趁機下手!
那到時候可就有的忙了。
确認黑影沒作妖,大家都還安全,吳邪也才想起自己還有個人衛生問題沒解決。
放松下來,那種酸爽的感覺直接從腳底竄到脊背。
他趕緊提快速度,朝營地相反的方向跑了幾步。
這片沙灘的海岸線極長,吳邪忙着找隐秘的角落,壓根沒注意在他跑出去十幾米後,身後營地中的一個帳篷,忽然爬出了一個人。
那人看了一眼他的背影,随即穿過營地,走進了不遠處的森林。
估摸着距離營地将近百米後,吳邪終于停了下來。
這是他預估比較隐蔽的地方,至少戴了耳塞的小桃子應該聽不到。
他知道小桃子正在适應常人的聽力。
吳邪可沒有暴露□□的變态癖好,所以即便是荒野海島,憋得臉色發白,他也仍舊找了一個三面都隐蔽的灌木叢。
開閘放水,整個人瞬間輕松。
人一舒服下來,思緒就會不由自主地飄遠。
吳邪想起來剛認識小桃子的時候,那時她和自己一樣,對盜墓都是門外漢。
但現在,他們都已經接觸更多關于世界的秘密。
這世界究竟是怎樣一個世界?
吳邪對這個問題還是沒有答案。
不過經曆這麼多之後,他已經學會等待,等待那些命中注定會出現在他生命中的人和事。
逃避可恥卻有用。
但面對生命之重時,沒有任何人能夠一直逃避。
他有足夠的勇氣和耐心,來解決一切阻擋在他和朋友們面前的困難。
小解後的放松,堪比人類的賢者時間。
吳邪胡思亂想了一通,沒想出什麼所以然,不過倒是給自己莫名喝了幾碗安慰自己的心靈雞湯。
雞湯挺香,他有點冷。
提上褲子想回營地,結果剛轉身,直接撞上一雙油綠油綠、發着幽光的眼睛!
靠!!!
吳邪冷不丁被吓一跳,差點和自己剛留下的小地圖來個親密接觸。
“喵——”
一聲嘶啞的貓叫在沙灘邊響起。
是下午剛進林子時,他們遇到的那隻黑貓。
吳邪有點想罵人。
他剛剛就想着趕緊開閘放水,哪裡注意這隻肥貓是什麼時候從林子裡出來,跑到他身後的。
這貓白天吓了他們一次還不夠,竟然還在半夜偷偷跑出林子吓他!
黑貓一身皮毛油亮,長得很是健碩,看得出絕對是捕捉獵物的一把好手。
吳家養狗,吳邪自己也是跟狗子們混大的。
老人說貓有靈性,尤其是玄貓,不知道這隻黑貓是不是聞到了他身上的狗味,才在大半夜還跟在他後頭。
“肥貓。”
吳邪走兩步,在距離黑貓一米的位置前蹲了下來。
“你是不是之前被主人帶到島上,結果走時被忘在島上了?”
他會這樣想其實也不無道理。
在經濟條件越來越好以後,很多養寵物的人會帶着寵物到處旅遊,其中就有很多前往沙漠、荒山的。
最重要的是,這隻黑貓從外形上來看,根本不是東南亞會有的品種。
高鼻、短臉、立耳,胸前一圈爆毛,四肢粗壯有力。
這根本就是起源國内山東臨清的玄色獅子貓!
“不愧是我們中國的貓,到這麼個荒野海島,竟然還能長這麼肥。”
跟胖子混得久了,吳邪有時候也會說一些碎碎念。
他沒想把這貓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