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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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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這是什麼意思,又不在,老讓我吃癟,我和老闆那裡怎麼說啊?”

說着,他看了看紀初桃他們四個。

但怎麼看這個天仙兒似的小女娃也不像倒騰古董的,話語間也就沒刮帶他們,隻對盤馬兒子發難。

“你再勸勸你老爹,我老闆開的價不低了,那玩意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你們留着有什麼用,賣了絕對劃算,拿點錢讓老頭子享幾年清福多好。”

盤馬兒子不住地點頭。

那人說完,又看了紀初桃他們一眼,随後頭也不回,風風火火地走了。

直到他走遠,盤馬兒子才松了口氣,摸了摸頭,對着他們苦笑解釋。

“這是我堂兄弟,是個地痞流氓,一直在北京混,本來早不來往了,最近也不知道跟了哪個老闆回來收古董,到處讓我介紹人,我哪認識什麼人。”

紀初桃看了眼那中年人離開的方向,紅唇輕輕一抿,給吳邪和胖子使了一個眼色。

倆人收到信号,立刻開啟話聊。

“聽他的意思,他是看中你們家什麼東西了,想收了去。”

吳邪笑着問。

“難道你家還有什麼祖傳的寶貝?”

胖子也哥倆好似的攬住盤馬兒子的肩膀。

“兄弟,寶貝這東西你可千萬别被人白白騙走,需不需要老哥幫你掌掌眼,我可是懂行的。”

盤馬兒子唉了一聲。

“說到這事我就郁悶,我家老爹手裡有個破鐵,一直當寶貝似的藏着掖着,說是以前從山裡撿來的。”

“以前他還一直讓我去縣裡找人賣掉,你們說那就是個破鐵,哪會有人按照古董價格買。”

“不知道為什麼,前段時間這事被那個遠房親戚知道了,那人出的價錢不低,可老爹忽然來了勁了,又不賣了。”

倒不是說他一定要逼着他爹賣了鐵塊,主要是兒子馬上要上學了,他還在為學費發愁呢。

盤馬兒子在自怨自艾,紀初桃他們四個卻瞬間目光對視一秒,後又移開。

阿貴也沒尋思竟然還有這事,抽了口煙袋,笑道。

“你就偷偷從你爹那把東西摸來,換了錢不就得了。”

盤馬兒子搖搖頭,更難受。

“我倒是想,但我爹精明地很,他早把東西給藏起來了,我哪都找不到,要是真能做成這買賣,那就是天上掉金蛋了。”

這樣他也就不用為兒子上學的事情發愁了。

這話聽得讓人唏噓,不知道該不該感慨子女債。

但這說到底是人家家事,他們也不好說什麼。

而且盤馬家看着雖然大,但屋内除了野味臘肉以外,也再沒什麼别的昂貴物品。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張起靈忽然問道。

“你父親把東西藏起來,是不是在兩年前?”

盤馬兒子想了想,點頭。

“哎,你怎麼知道?”

兩年前?

紀初桃微微側了側頭。

自從察覺到自己失憶以後,她就沒再進入過張起靈的過去,不知道是不是世界發現了她這個bug。

不過對于兩年前的事,紀初桃也不是完全不知道。

那時他們倆沒有相遇,張起靈失魂症發作被一群越南人綁到古墓裡當魚餌。

陳皮阿四的盤子大,廣西算是他的地盤之一,所以他和廣西的越南人也有聯系。

當時有一夥越南人發現了一個大鬥,陳皮阿四得知後便派人去了廣西。

那夥越南人擡了一個筐子,到墓室後,将筐子卸下,裡面是個手腳被綁、披頭散發、渾身赤裸的男人。

是張起靈。

據說他們是在廣西一個小村子找到的他,當時他神志不清,渾渾噩噩不認人,越南人當他是傻子,便直接綁了用來當魚餌捕屍。

紀初桃知道,張起靈是失魂症發作,不過在被推下墓後,他就恢複了一些,徒手弄死了十幾個粽子,在暗無天日的墓室裡待了一個星期。

直到陳皮阿四親自來了廣西,挖開夥計逃跑時匆忙立的石頭牆,才發現了坐在屍堆中央的張起靈。

再之後,他到了陳皮阿四手下做事,道上人稱啞巴張。

想到這,少女抿了抿唇,眼眸低垂,水色潋滟的烏眸閃過一抹幽光。

如果說這次失魂症的發作也是被刺激的,那麼兩年前張起靈在巴乃到底發現了什麼。

她一定要弄清楚!

盤馬不在家,他們留在這也沒什麼意義。

趁阿貴幫盤馬兒子一起找臘肉時,四人迅速安排了下一步計劃。

盤馬這邊暫且讓阿貴幫忙盯着,他們就先回去研究一下從高腳樓裡拿回來的鐵塊,等盤馬從山上回來,他們再過來也不遲。

紀初桃給的錢多,盤馬兒子也沒獅子大開口,給裝了好幾袋子臘肉。

等提着東西回到阿貴家,雲彩都吓了一跳,以為他們大包小裹剛趕集回來。

午飯照常是父女倆去安排,紀初桃他們幾個則在院子裡,準備用工具将鐵葫蘆破開。

胖子自告奮勇,以小天仙兒剛積累下的名聲從附近幾個老鄉家裡借了不少家夥事兒。

斧子、錘子、鋸條、鐵鑽,零零散散擺了一地。

院子中央擺着個長條木凳,胖子把鐵葫蘆放在上面,大腳一踩,将其固定住。

一手拿着尖錐,另一手則是把大鐵錘。

對準鐵葫蘆上一個點,猛地砸了下去。

“哐——”

鐵塊摩擦的聲音令人牙酸,吳邪的臉瞬間扭曲了一下。

紀初桃和張起靈沒什麼反應,坐在吊腳樓的台階上,看着胖子鼓搗。

“他娘的,老子手都敲抖了,這上面卻一點火星都沒有。”

胖子皺眉罵。

這鐵塊也不知道是怎麼融的,堅固地要命。

不過他沒放棄,斧頭錘子不行,就拿鋸條慢慢地鋸。

奈何鐵葫蘆太硬,胖子鋸了大半個小時,連鋸斷三根鋸條,那上面都沒留下什麼傷口。

“我看咱們得弄點特殊工具,比如說硫酸。”

吳邪提議道。

硫酸可以融鐵,雖然不能一下子把整個鐵塊都融了,但是他們可以一點一點把鐵殼子融薄了,再判斷裡面是什麼。

硫酸不禁售,但這個東西普通的店裡也買不到。

“那得去化肥廠了,等吃完飯我搭摩托去鎮上看看。”

胖子說着,把手裡的鋸條一扔,一屁股坐在長條凳上。

“可累死胖爺了,小天仙兒、小哥,你們倆坐那發呆半小時了,想啥呢,有啥線索大家一起共享啊!”

别看他們小天仙兒長得嬌嬌弱弱的,真要拼起智商,他們幾個不一定是個兒。

胖子走南闖北多年,什麼人沒見過。

雖然同生共死幾次,但很多時候,他其實看不透這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在想什麼。

他們小天仙兒的城府,和小哥幾乎不相上下。

這是胖子第二次在西沙見到她的時候就發現的事。

小哥話少沉默,本就讓人難以看透。

可小天仙兒,平常聊天看不出來什麼,但真遇到問題,她的行事作風就完全是有一套成熟的流程。

簡單且高效地拿捏人心。

像吳邪怎麼都問不出什麼東西的楚光頭。

胖子不知道小天仙兒做了什麼,隻記得前幾天在火車上,有個老表給他打電話,說長沙那個光頭被保釋出來了。

據說要上訴,重新量刑。

所以他能肯定,小天仙兒一定是做了什麼,楚光頭才被撈了出來。

那她又從楚光頭那裡得到了什麼呢?

察覺到胖子探究的目光,紀初桃放在膝蓋上的手指輕輕動了動,粉唇揚起微末的弧度。

“确實有些事情沒有告訴你們。”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有些莫測。

“昨天我和張起靈看到了一個人,就是屏風後面站着的那個人影。”

屏風後面站着的那個……屏風?

“楚哥給的那張照片?”

“卧槽,塌肩膀?”

吳邪和胖子瞬間驚掉下巴,前者更是很快反應過來。

“你說的不會就是昨天搶箱子的那個人吧?”

紀初桃沒點頭也沒搖頭,隻是輕笑地看着他們。

兩人噤聲。

張起靈淡淡掃了他們倆一眼,同樣甩出一句讓兩人目眦欲裂的消息。

“那個人身上,也有紋身。”

雖然被毀了,但他和初桃看得非常清楚,那人的肩膀上,有一個線條模糊的紋身。

小院的空氣像被人順間抽空,變得有些稀薄,讓人喘不上氣。

這個消息的出現,讓吳邪和胖子有點懵。

他們都不清楚楚光頭給的那張照片到底是什麼意思,隻是直覺裡面有貓膩。

而且如果昨天那個人真是格爾木療養院的屏風鬼影,那這個人現在得多少歲了?

身手竟然還那麼敏捷!

兩人還想細問,這時阿貴突然從他們的木樓裡探出腦袋,喊道。

“幾位老闆,午飯好了,快來吃吧!”

吳邪哪有心思吃飯,恨不得拉着小桃子和小哥大聊特聊,把所有事情都弄清楚,不過人家情侶倆已經從台階上站了起來,眼見着準備吃飯。

沒辦法,他隻能壓下抓心撓肝的好奇,招呼胖子先去填飽肚子。

午飯是雲彩主廚,主菜做的爆炒兔肉,一大盆,香得能吞掉舌頭。

但吳邪卻吃得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捱到吃完飯,又被紀初桃刻意安排和胖子一起去化肥廠買硫酸。

“怎麼不告訴他?”

木樓客廳裡,張起靈坐在沙發上,面前攤着張白紙,紙上是根鉛筆。

他的身邊,是拿着手機正在打字的紀初桃。

此刻張起靈微微側頭,眸光淡漠幽深,落點卻一直聚焦在她身上,語氣疑惑。

少女停下編輯到最後一個字的短信,如花般嬌豔的小臉揚起,泛着水色的雙眸閃過一絲莫名。

雪色的指尖輕輕勾了勾張起靈的手,手背上覆蓋着的細嫩皮肉随着她的動作微末一顫。

“還不到時候。”

嗓音一如既往的嬌嗲,甜得惑人,但如果吳邪在場,肯定會覺得背後發涼。

“塌肩膀不是重點,卻是目前最好的突破點。”

所以紀初桃沒有隐瞞這件事,選擇告訴了吳邪和胖子。

“火燒木樓的人未必是你我認為的那批人,很大程度上,他隻是不想讓我們分析出考古隊的情況。”

這其中的變量太大,她也沒有完全把握的猜測。

因為人的行為是不可估量的,即便能暗中引導人的行動軌迹,但卻不能将結果控制在百分之九十的可控範圍。

最後的百分之十,永遠是轉折。

也就是說,火燒木樓的人雖然是為了燒毀照片,但他或是他們,其實并不是想全然杜絕他們四個發現照片的可能性。

能這樣做的人,不會是組織亦或“它”,并且很大程度上,是和這兩股勢力完全相反的力量。

紀初桃還沒确定到底是誰,不過直覺告訴她,這一切或許和吳邪有關。

張起靈沒有她那樣精準的直覺,但日夜和初桃待在一起時,他已經聽了自己很多過去,以及他們兩個走過的地方、做過的事。

即便沒有恢複記憶,他也能想通其中關鍵。

“那個人的紋身,我記得。”

紀初桃點點頭,将手機按開,打下最後一個字。

保存,發送。

轉頭再看張起靈,他已經握着鉛筆在紙上勾勒出了幾個線條。

她沒走開,反而黏黏糊糊地湊上去搗亂,抱着張起靈空閑的胳膊,雪白的小臉壓在他的肩頭,小聲說道。

“他可能是張家人。”

張起靈動筆的手一頓,随即又落下,将剩餘的扭曲線條慢慢補齊,喉結顫動,低應。

“嗯。”

塌肩膀身上的皮肉不知被什麼腐蝕掉了大半,所以身上的紋身也變得模糊扭曲,隻憑線條根本看不出什麼。

所以當張起靈把塌肩膀全部的紋身畫出來後,紀初桃擰着眉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這到底和張起靈身上的有什麼一緻。

“這……”

少女難得詞窮,抓着紙不知該從哪裡分析。

“太亂了,我看不出!”

她嬌氣起來,将手裡畫着紋身的紙扔到張起靈手裡,嬌豔的小臉此刻才露出一點稚氣。

若是放在從前,張起靈見到這樣的女孩肯定掉頭就走,但現在他發現自己對初桃根本生不出一絲不耐煩。

隻覺哪哪都可愛。

“應該是窮奇。”

他把紙放在桌幾上,拉過初桃的小手,将這抹柔軟滑膩包裹在掌心,聲音中帶着淡淡的笑意。

“很淩亂,不過從關鍵結構上看,能看得出來。”

兇獸窮奇。

“原來是張家分支。”

紀初桃恍然,聽出張起靈聲音中的微末笑意,瞪着一雙清淩淩的桃花眼斜了他一眼。

濃密的黑發下,瑩白的耳根竄上一抹紅。

紋身其實算是分辨張家人的一種捷徑。

張家人的體質特殊,他們有自己的一套計算生命的方法,大部分張家人的壽命都在200——400歲之間,少數血脈強盛的張家人會突破這個限制。

他們從記事開始,就知道自己的壽命還有多少年。

張起靈是其中的個例,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也根本察覺不到他生命的結點。

按照隕玉中那位“祂”神的說法,張起靈是整個世界裡最完美的長生體。

紀初桃對此也不太清楚,為什麼張起靈是那個最特殊的,而他們追查長生和終極,除了找尋張起靈的記憶和新的生機,也有一部分是為了解開這個謎題。

對于張家的紋身,紀初桃并沒有做深度了解,隻是知道所有的張家人都要接受族長的命名認祖。

張家人有一套測試血液的辦法,他們會把測血的種子種進小孩身體。

在還是嬰兒時,張家人手臂上就會出現一個小魚紋身。

随着年齡的增長,這個紋身會逐漸變成麒麟或是窮奇。

其中麒麟代表的便是張家血脈卓越的本家人,而窮奇,則是血脈相對較差的外家旁系。

這麼說,塌肩膀真的是張家旁支?

想到這,紀初桃粉唇輕抿,眉心擰緊。

塌肩膀是張家人,那他身後的九門張家、張大佛爺,和東北張家又會有什麼聯系呢?

“在想什麼?”

一直看着她的張起靈輕聲問道,包着她手的掌心收緊。

“想張家的紋身。”

少女脫口而出。

說着,她抽出手,直接伸向張起靈的衣服。

“讓我看看。”

雖然疑惑,但張起靈并沒有阻止初桃的動作,乖乖地坐在沙發上,任由她拉開了自己的衣服。

廣西白天熱得人發暈,他身上穿的也是簡單的短袖,從腰腹卷上去,底下的皮膚精壯白皙,胸膛空空如也。

紀初桃眨眨眼,粉唇一癟有點沮喪。

她忘記了張起靈的紋身隻有在身體溫度到達一定高度時才會出現。

難不成要讓他做做運動,升升溫?

沉浸在思緒中的紀初桃并沒有注意自己的手按在了張起靈的胸膛,往日眉眼淡漠的男人此刻看着她,瞳仁輕顫,半斂下眼眸。

白皙的胸膛上隐隐露出點點青黑的紋路。

忽然,她想到了一個辦法。

“你等等我,我去打盆熱水來。”

紀初桃收回手,放下張起靈卷到胸口的布料。

随即起身,跑到隔壁阿貴自住的木樓裡。

屋裡沒人,阿貴和雲彩不知道去了哪裡,此刻房門大敞,也不怕有人進來。

紀初桃掃了一眼,目光定格在桌上的水壺,掀開蓋子,一股熱騰騰的蒸汽瞬間升空,水應該剛燒開沒多久。

她皺了下眉,最後還是将水壺整個提了回去。

張起靈還在沙發上坐着,看到初桃左手水壺、右手木盆,想上去幫忙,卻被她推坐在沙發上。

紀初桃翻出條新的毛巾浸在熱水裡,随即伸手就去脫張起靈的衣服。

後者沒有反抗,任由少女擺布。

吳邪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色氣滿滿的一幕,簡直亮瞎了眼睛。

這倆人在幹嘛?

白日宣淫嗎?

大白天的也不關門,太刺激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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