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面無表情地捏了一小塊靈果丢進嘴裡:“說說吧,賦丹宗,榮白影院,還有你那個堂弟......這些到底怎麼回事”
白月辰點頭放下玉筷,袖中突然飛出一點白光,院裡的琉璃燈瞬間亮了起來。
暖黃光影裡,他修長手指捏在果碟邊緣,将靈果換到了林曉面前:随後在石桌上輕叩了兩下,水紋般的漣漪蕩開,竟幻化出一座議事堂的影像。
畫面中兩名男子把酒言歡,其中一個身着青衣,手中把玩着一顆留影石。
此人竟是三人都熟悉面孔——是柳白。
看來,這故人還不隻有一個!
林曉目光一沉,一切疑點似乎在這一刻明朗起來。
白月辰徐徐解釋道:“柳白五年前搭上了賦丹宗的宗主,如今已是賦丹宗客卿長老。”
說着眸光轉冷,“他将你在蒼雲城所有的運作之法悉數用在了修真界,如今賦丹宗建造了不少影院,靠着這些影院,賦丹宗已經跻身上九宗,雖然尚居末席,但地位與之前已是天壤之别。”
厲風突然嗤笑:“難怪賦丹宗那接引使鼻孔朝天,原來是小人得志,近墨者黑。能跟柳白這種人達成共識,看來賦丹宗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白月辰好似沒有聽見厲風含沙射影的貶低,隻是有些抱歉地看向林曉,“我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幸好你沒有采取我的建議加入賦丹宗,不然——”
林曉盯着影像中熟悉的電影畫面,沉吟道:“你說五年?從柳白飛升修真界到現在哪來的五年時間?”
白月辰解釋:“凡界跟修真界的時間流速不一樣,這裡時間流速更快,你們在蒼雲城度過的時間可能并沒有這麼久,但據我所知,柳白在修真界确确實實已經待了七年了。”
“所以榮白影院就是個陷阱?”
“沒錯。”白月辰揮手撤去幻象,“你們在仙盟的時候,就已經被賦丹宗的人盯上了,之後你們到影院,一路其實都有人跟着,消息應該早就被那些人上報給了柳白。所以他不但準備了幻陣誘你們入局,還準備了三千傀儡打算斬草除根。”
想着那些不死不休的傀儡,林曉目光一寒,下意識摩挲了一下手臂,“他行如此肮髒之事,你們這裡的仙盟是沒察覺還是壓根都不管啊?”
察覺到林曉的動作,白月辰下意識解下外袍要往林曉肩頭披,沒想到厲風的紅色披風也遞了過來。
兩件外衫同時落在肩頭,林曉挑眉掃了兩人一眼:“你們當我是衣架嗎?”
她歎了口氣,揮手推開:“我不冷。隻是覺得心寒,那些傀儡都是由藥人訓練而成,三千傀儡,他說用就用,背地裡還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即便是仙盟也須按規矩辦事。”白月辰收回外袍,沒有再穿隻是随意搭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隻要找好替罪羊,又沒有确實的證據證明這些傀儡與柳白和賦丹宗有關系,仙盟也暫時動不了他們。”
“不過你放心,我已經讓人着手調查此事了,絕對不會放過他。”
話已至此,林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所以白彥禮也是聽你指派,包括他在仙盟替我們解圍,又在荒林救下我們?”
白月辰點頭,“我回來之後,家裡已經被繼母掌控大半,我也無心掙這些髒東西,索性加入了仙盟,前段時間剛接手了巡查衛統領一職。彥禮同樣不願受家族約束,便與我一直在仙盟摸爬滾打,今夜之前我有要事脫不開身,便讓他一路跟着看能否為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聞言,林曉陷入了沉思。
白月辰看她臉色不太對勁,忙問道:“怎麼,是有什麼不對嗎?”
“說不上來,就是感覺有點奇怪。”林曉摸了摸下巴,她張了張嘴,一時沒想好怎麼說。
反倒是厲風毫無顧忌,冷言冷語地把白彥禮身上的疑點剖析了個清楚,“你那位副統領,在傳送陣那提醒我不要随便加入宗門,想必是知道賦丹宗的事情,但是在仙盟時,他卻向那個招引使要了賦丹宗内門的令牌給我們,如果我們真順水推舟進了賦丹宗,那現在豈不危險?”
“竟有此事?”白月辰面色一沉。
林曉點了點頭,白月辰顯然是沒想到,沉吟片刻後道,“這件事情我會放在心上,在我搞清楚之前,不會再讓他有機會接觸到你。”
見他如此幹脆就把她的疑慮落在實處,林曉輕笑一聲,揉了揉眉心,“隻是我的猜想,你也别行事太過,反而有失人心。”
白月辰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夜已過半,雖然修真之人無需日日休息,但剛剛經曆了一番厮殺,林曉和厲風也隻做過簡單的處理,現下各種事情已經理得差不多了,白月辰便想勸林曉先去休息。
他溫聲細語道:“這座别院所屬仙盟,暫時安全,南邊的落春苑裡還有一處湯泉,靈氣充裕,正适合放松休憩,一起去看看嗎?”
正好林曉也累了,便欣然應了。
厲風抱起手臂,往椅子上一靠,“我也去。”
白月辰轉頭看了他一眼,“厲公子的卧房,在北苑的芙蓉閣。”
那裡離落春院最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