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儀又點了一下，林曉打開書：“您再看看。”

鄭儀接過書一看，裡面的字又重新出現了。

他目光狠狠一顫，溫潤持重的臉上也出現了一抹驚歎，“你......你這是怎麼做到的？”

“雕蟲小技不足挂齒。”林曉輕笑着敷衍。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用這個世界的認知給人解釋，這其實是類似于一個指紋解鎖的程序，要記錄指紋然後解鎖，否則看到的就是空白頁。

畢竟，她隻給阿默和洛言提供了一個方向，剩下技術層面的東西，都是由那兩人完成的。

“但我可以保證，通過這種方式，可以最大程度地保證這本書會留在那些女子手裡。當然，不隻是書，其他的援助物品也一樣可以。”

鄭儀定定看了她良久，眉頭微皺，陷入了長長的沉默。

随後，他緩緩開口道：“林園主所言我已知曉，容我與其他同僚讨論一番。”

林曉微微颔首，神色恭敬：“林曉明白，此事關城主府聲譽，大人慎重也是應當的。”

鄭儀笑着誇贊了她兩句，便匆匆離開了。

之後，兩人在廳裡等待。

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過去了。

厲風看了一眼時間，讓他們等這麼久，他覺得若不是鄭儀故意想讓他們知難而退，那就是這件事情已經被遞到某位大人物面前了。

思及此，他忍不住看向始終安靜喝茶的林曉，故意唱衰道：“這都過去這麼久了，我看怕是沒希望了。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林曉目光平靜，直視前方，緩緩開口道：“擔心，而且很擔心。”

厲風先是一愣，心中暗想這女人今天出門前是不是沾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居然轉了性子肯示弱了。

正想着，他又聽到林曉道：“我擔心自己拿到這批書籍的制作權後手裡所剩無幾的積蓄不夠用，厲閣主您看能不能伸手幫一下？”

厲風撇嘴，果斷回道：“本閣主說過，加碼是不可能了。”

林曉臉上閃過一絲失落，輕輕歎了口氣，“哦。”

“不過......”厲風突然話鋒一轉，“我倒可以把準備投進春芳園的銀子先抽一部分出來給你應急，但後續你得自己補上這個窟窿。”

林曉立馬合掌作揖：“大恩不言謝！”

厲風輕嗤，點了點自己面前的茶杯，“倒茶。”

林曉很給面子地給他倒了杯茶，甚至親自端起來遞到了他面前，“厲閣主，請用茶。”

厲風端起來喝了一口，差點沒燙掉舌頭。

但為了風度，他還是面不改色地硬咽了下去，“......好茶。”

“看來厲閣主喜歡喝熱茶。”林曉笑眯眯看着他，擡起手一股熒白的靈力湧躍在她的指尖，“我剛學的靈炎術，再幫您加熱一下？”

厲風垂眸輕嗤：“一個低級法術也忍不住在人面前炫耀，你不會這麼沒出息吧？”

林曉笑了笑，剛要說話，鄭儀回來了。

“久等了，林園主。”他神色略顯凝重：“我們這有位大人對你的巧思很感興趣，不知能否借一步詳談？”

林曉自無不允。

随後，林曉便被七拐八繞地帶到了一間書房。

房間内，一層泛着鎏金的月白色紗簾遮在中央。

跟在鄭儀後面的林曉悄悄掃了一眼，隻見紗簾後一個人坐在寬大的書桌後面，朦朦胧胧的簾子随光而動，格外晃眼，根本看不清那人面容，但即便如此也能感覺到簾後之人不同尋常的威勢。

林曉用力握了握拳頭，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别看剛剛她還能旁若無事地和厲風逗悶子，那都是假象，她要面對的是城主府最靠近權力中心的那些人，怎麼可能不緊張？

鄭儀并不清楚她的小動作，率先拱手行禮，恭聲道：“大人，人到了。”

林曉不懂城主府内的禮儀，便學着鄭儀的樣子拱手行禮：“草民林曉，見過大人。”

簾子後面的人放下筆，擡起頭道：“不必多禮。”

這是一道清透溫和，卻帶着讓人無法忽視的威嚴的女聲。

林曉緩緩直起身子，低垂着頭。

心想，果然如她預料的那般，這位一心推進女子修煉之路的大人是位女官。

女子拿起手邊的書，翻了翻問：“我看了你呈上來的書籍，裡面大多講的是将軍和伶人之間的情愛，雖然最後伶人修為突破進入修真界，但她如何突破、如何修煉卻毫無提及，所以這應該算是話本，不算是關于修煉的書籍吧？”

林曉連忙拱手道：“大人，請您将書翻到最後一頁，這本書的精髓其實就在書中的最後一頁。”

“最後一頁？”女子略帶疑惑，但還是将書翻到了最後一頁。

刹那間，仿佛觸碰到了某個機關，輕靈動人的樂曲聲突然響了起來，是一個女子的唱曲聲。

女子聲音柔婉，曲子清耳悅心，一音一調婉轉輕盈，一字一句靈動清透，仿佛能夠直擊人的靈魂。

旁邊的鄭儀眼神微動，他聽出來了，這不就是那晚摘星閣豔驚四座之曲——訣戀？

他這段時間四處尋找唱這首曲子的人，卻一無所獲，隻在柳家的戲園裡聽到過一出類似的戲，也名訣戀，但與那晚原曲相差甚遠。

而今天，他竟再一次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靈力波動，他體内的靈力也跟着充盈澎湃，修為竟隐隐有了要突破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