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愈發火熱的盛春園,厲風心裡也好奇,究竟是林曉已經想好了對策正在布局,還是自暴自棄徹底放棄了抵抗,故親自上門一探究竟。
雖然妙音園現在還被封着,但厲閣主想要入園,又得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法子。
林叔見厲風前來雖然有些驚訝,但也直知道自家小姐與對方如今是盟友,便讓人在前廳稍作,自己前去通報。
此時,林曉正坐在書桌前,眉頭緊鎖,對着一堆紙張苦思冥想。
聽到林叔的通報,她微微皺了皺眉,心裡雖對厲風此時的到來感到疑惑,但還是整理了一下略顯淩亂的衣衫,前去前廳見他。
厲風悠哉坐在椅子上,見她進來,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幽幽道:“如今盛春園客人絡繹不絕,妙音園前卻門可羅雀,柳白截了你這麼大的胡,你竟然還坐得住,也不想辦法盡快反擊?”
林曉本就因妙音園的事心情極差,聽到厲風這番話,心中更是疲累,語氣冰冷地回道:“厲閣主今天到訪,就是為了專門說幾句風涼話來嘲諷我的?”
不然呢,有這種好戲,本閣主豈能不親自看看?
厲風擡眼,看着她布滿血絲的雙眼,到嘴邊的話卻一下子說不出口了。
他微微坐直了身子,收起了臉上那幾分漫不經心,神色嚴肅起來:“罷了,本閣主懶得跟你耍嘴皮子。我今日來,是想着幫你的。”
林曉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顯然是不信他會有這麼好心:“厲閣主打算如何幫我?”
厲風端起身側的茶盞,輕輕撇去浮沫,“自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既然他可以耍手段讓妙音園封園整改,那我們也可以讓盛春園因故歇業。那日春芳園的火,是時候該還回去了。”
林曉猛地擡起頭,沉默半晌後,堅定地吐出兩個字,“不行!”
她垂下眼睛,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我林曉就算再落魄,也不會用這種卑劣的手段。我不想成為和柳白一樣的人。”
厲風皺眉:“那你說怎麼辦?難道就這樣看着妙音園被他打壓下去?”
林曉搖頭,目光堅定地看着厲風:“我會想辦法把局面扳回來,但不是用這種可能會禍及無辜的手段。”
厲風冷哼一聲:“你這是婦人之仁,現在不是講仁義道德的時候。”
“可以不講仁義道德,但不能拿無辜之人的性命開玩笑!”林曉絲毫不肯退讓。
“本閣主的人自有分寸,定會竭力避免傷及無辜!”
“若是避免不了呢?普通人的命就不是命嗎?”
兩人互不相讓,争吵聲越來越大,氣氛也愈發緊張。
厲風死死盯着她,冷冷道:“我是在幫你!”
林曉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然後撇開臉,不再說話。
厲風被她的态度徹底激怒,臉色瞬間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猛地站起身,冷哼一聲:“好,好得很!你就守着自己的仁義道德在這泥潭裡掙紮吧,看你能折騰出個什麼結果。”
說完,厲風一甩衣袖,帶着滿腔的怒火拂袖而去。
林曉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煩躁地歎了口氣,用力摁了摁眉心,才把心煩意亂的思緒強壓下去。
說實話,她不是不心動,畢竟是柳白無恥在先,厲風的提議隻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
但她記得那日春芳園的大火中有多少人被燒傷砸傷,更記得當時他們灰頭土臉,倉惶無助的神情。
就連當時放火的管事也不過是奉命而為,卻不得不自盡,以息事甯人,保全主家。
這些人所受皆是無妄之災。
她和柳白的争鬥,可以不講道德,不論手段,但人命是她絕對不會碰的底線!
深知此刻胡思亂想沒有絲毫用處,林曉摒棄雜念,回到自己的房間,繼續翻看林叔他們送來的消息,試圖從中找到破局的關鍵。
房間裡安靜得隻剩下紙張翻動的聲音。
突然,林曉在一張告示上停住了目光。
這是一則城主府發布的告示,上面是一條關于募捐的消息。
内容是,城主府為了向城内有靈根但尚未開靈的百姓發放修煉的入門書籍,故而籌集善款,以作制作書籍的費用。
然而這則消息已經挂了很久,卻一直沒有籌夠錢款,所以就一直挂在那裡。
林曉仔細看了一下,發現發布這則告示的是城主府承筆司。
承筆司直屬于城主本人,負責管理城主府内各類文書,以及下發城主的诏令。
由承筆司親書,這則告示的分量應當不輕,按常理來說,絕對不可能拖這麼久。
所以一定是有人在故意使絆子,想要阻礙此事順利進行。
承筆司…制書…林曉突然來了主意。
不過此事她出面不妥,還是需要厲風出面才行。
沒辦法,林曉隻能讓人備了份“厚禮”,準備親自上門給厲風賠罪。
誰讓她有求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