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默垂下目光,聲音聽不出任何起伏,“他手腳不幹淨。”
“哼!你們這群卑鄙無恥算計我的人,還好意思說我手腳不幹淨,我看你們是心不幹淨!”
蕭明遠徹底翻臉,陰沉着臉冷冷道:“今天這件事你們必須給我一個滿意的說法,否則——”
未盡的話語裡充滿了威脅,他會讓他們知道得罪一個幻術師下場是多麼凄慘!
林曉看都沒看他一眼,隻緊緊握着阿默微顫的手臂,軟下嗓音問:“他幹什麼了?”
見她并未發怒,阿默逐漸冷靜下來,“他偷入書房。”
林曉了然,估計是蕭明遠心有懷疑,想找些有用的線索,就夜探書房,沒想到被阿默抓了正着。
她松了口氣,但還是有些無奈地問:“所以你就要殺他?”
阿默搖頭,“他先,害我。”
林曉放下心來,不是前仇舊恨,也不是阿默控制不住情緒起了殺念就好。
原身剛把阿默撿回來的時候,他也曾失控過一次,那次差點沒把原身掐死。
為此林叔和洛言都想把人趕走了,還是原身執意要将人留下來。
林曉穿來這幾日,一直覺得對方除了不怎麼愛說話,其他都挺正常的,有時候還格外好騙,便忘了還有這麼一件事情。
今天再看到阿默雙眼猩紅的模樣,原身那日差點被掐死的畫面突然浮現在腦海,她有些擔心,才多問了兩句。
畢竟,如果阿默真的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她斷然不能把人留在戲園裡,對以後的計劃會極為不利。
被忽視的蕭明遠面色陰沉,大為不悅,他二話不說,直接朝着林曉淩厲出手,掌風呼嘯而去,“夠了!你們這群不知死活的家夥,竟然戲耍我,今天本公子就好好教教你們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
阿默閃身迅速擋在了林曉身前,擡手揮劍。
淩厲的劍氣迎上蕭明遠的攻擊,兩道靈力相交,激起一陣勁風。
林曉從阿默身後走出,臉上毫無懼色。
她冷冷直視着蕭明遠道:“蕭公子倒是理直氣壯,半點心虛都沒有。就是不知道,跟我們這種用點小手段壓壓酬金的小打小鬧比起來,您這種冒充幻術師行騙的行為,一旦被城主府知曉,會是個什麼下場?”
“你......你簡直是信口雌黃!”
蕭明遠聽聞此言,瞳孔驟然一顫,但面上卻還是強裝鎮定:“你區區一介凡人,懂什麼是幻術嗎?憑什麼說本公子冒充,你有證據嗎?”
他自信自己的演技爐火純青,多次行事從無纰漏,隻被一位築基期的前輩拆穿過,對方隻是一個凡人女子,絕不可能看破他的僞裝!
所以一定是對方怕他發難,所以先倒打一耙,想把水攪得更渾罷了!
林曉不屑嘲諷:“要不此事上報給城主府,看看他們能不能查出蕭公子想要的證據?”
此話一出,蕭明遠周身駭人的氣勢突然出現了一絲裂縫,不行他絕不能去城主府!
自覺跟這群人胡攪蠻纏沒有任何利益,而且那個叫阿默的男人看起來也并不是那麼好對付,再糾纏下去,也不過是白惹一身騷。
“罷了!”蕭明遠長袖一甩,三分譏諷七分不耐地說:“一群無知愚民,本公子懶得跟你們計較。道不同不相為謀,告辭!”
“阿默。”見他要走,林曉連忙讓阿默攔人,“把人留下!”
阿默身形一動,如離弦之箭般沖向蕭明遠,劍如疾風,帶着淩厲的劍氣直直刺了過去。
蕭明遠臉色一沉,擡手迅速揮出一道靈力,試圖格擋。
靈力化作一道白光,與阿默的劍碰撞在一起,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終究是阿默的劍勢更勝一籌,刺破靈力,勢如破竹地沖向蕭明遠。
蕭明遠心中大驚,想要躲閃卻已然不及。
阿默的劍直直刺來,蕭明遠隻來得及側身避開要害,但肩膀還是被劍劃傷。他吃痛地悶哼一聲,腳步踉跄,摔倒在地。
阿默不給他絲毫喘息之機,直接上前,劍指咽喉。
見人被制住,林曉理了理衣袖,慢悠悠走了過去。
她雖然是笑吟吟地看着蕭明遠,可那眼神卻帶着說不出的寒意。
“蕭公子不會以為,簽了我的傭契還能說走就走吧!”
“你——”蕭明遠剛要說話,林曉神色驟然一冷,轉頭對阿默吩咐道:“先把他關在你院裡,等我想好怎麼處置再說。”
阿默收劍上前,一把揪住受傷的蕭明遠,将其牢牢控制住帶了下去。
林叔和洛言見事情暫時平息,紛紛散去,各自回房休息。
夜色漸濃,月隐風寒。
回到自己小院的時候,林曉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
冷靜下來後,她隻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前途渺茫得讓人感到絕望。
新招的幻術師居然是個假貨,而她隻剩下三四天的時間就又要面對厲風。
屆時,如果她拿不出東西說服厲風給她站台,她和柳白那個賭約不僅不會成為助力,還會反噬自身。
而且,如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幻術師,一月之期滿了,她還拿不出讓厲風滿意的“開靈聖寶”,那她一定會被厲風制成藥人。
棋差一步,滿盤皆輸。
她就不應該在蕭明遠這個冒牌貨身上浪費這麼多時間!
想到這些,林曉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心煩意亂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林曉滿心煩躁地打開門,一看是阿默。
這次,某人倒是沒習慣性地趴窗戶。
也算是孺子可教......吧?
林曉有些欣慰,想到他今天幫忙攔下了蕭明遠,便強壓着心頭的煩悶問:“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阿默站在門口,定定看她:“幫你,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