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分開不到一個小時,兩人又再次在酒吧遇到,而且還是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
心裡說不觸動,那是假的!
“哪個不長眼的王八蛋?”
不遠處,男人抱着吃痛的手腕,趔趄幾下,撞翻身後侍應生托盤上的酒杯。
本還安靜優雅的氛圍瞬間被突如其來的噪音取代,侍應生擡頭,待看清眼前的人時,畢恭畢敬地上前喊了聲“言哥“
“把你們經理叫來!”
周澤言從始至終背對着她,雖看不到他此時此刻的神态,卻從暗沉聲線裡感覺到一種強大氣場下的壓迫感。
飽滿的後腦勺,碎發修剪的清爽精緻,平直脊背撐起襯衣輪廓束進剪裁合體的休閑褲中,勾勒出勁瘦腰身。
習慣了他的随性,就很難将他與壓迫感聯系在一起。
不多時,身着黑色制服的經理步履匆匆趕來,身後跟着幾個黑衣保镖。
本來還在地上哀嚎的男人瞬間有了底氣,“你是這裡經理是嗎?我來你們這裡消費,也算是vip客戶,卻被人無緣無故打了,這怎麼說?”
粗壯手指了指周澤言,氣焰很高,“看見了嗎?就是這個人!”
一旁的經理早已汗如雨下,擡手勾了勾手指,幾名黑衣保镖上前,似是拎雞仔一樣,将男人架起朝酒吧後巷而去。
聒噪咒罵聲漸遠,吧台前恢複清雅沉靜,周澤言熟門熟路地從台面抽出一張紙巾,慢慢擦着與男人有過“親密接觸”的手。
“你們如果連女賓客最基本的安全都無法保障,不如關門好了!”
聲音不大,卻震懾力十足,經理臉色紅一陣白一陣,趕忙上前緻歉,“言哥,對不起,是我失職,以後不會了!”
“以後?”
周澤言停下擦手的動作,修長指骨毫無節奏地在台面輕扣,天花闆的立體窄光溢出的銳利光斑,打在他蓬松的發頂,暈出柔和暗影,卻依舊無法壓下迫人的陰戾。
“我保證不會有下次!”經理連忙改口。
修長指骨忽然停下節奏,周澤言揉了揉發脹的眉心,丢下“忙吧”兩個字,旋即邁開大步朝許薏走來。
幾人瞬時松了口氣,恭恭敬敬自動讓出一條路,氣場強大到,許薏一時都從震懾力中沒回過神來。
“還不走?”
周澤言大步越過她,卻聽不到有人跟上來的動靜,隻得再次駐足回眸,“等着有人請你喝酒?”
“哦……哦!”
許薏挎上兩人的包,踉踉跄跄連拖帶抱将聞夏移到酒吧門口時,周澤言早已沒了蹤影。
本來還想着說聲謝謝,再為前面的态度向他道個歉……
算了!
她歎了口氣,費力扶着聞夏站穩,從包裡摸出手機,剛打開打車軟件,裹挾着夜色的黑色大g,穩穩停在兩人身前。
車窗緩緩降下,昏黃街燈瀉下朦胧的光影,照亮周澤言立體淩厲的側顔線條,暗沉黑眸比夜色還要冷上幾分,平直唇角微動,擠出毫無溫度的兩個字。
“上車!”
許薏手指微微蜷縮,整個肩膀承擔着聞夏一多半的體重,早已不堪重負。
可一想到聞夏醉酒的程度,再看看眼前幹淨整潔的車廂,又覺得不大妥當。
“不用了!”許薏擺手拒絕,“她喝太多了,我怕一會兒吐你車上。”
周澤言輕嗤,掀眸看她,“五千塊錢的酒說買就買,就給我洗不起個車麼?”
所以,他這是來了多久,以緻于她說過什麼做過什麼,都看的清清楚楚。
許薏也不好再扭捏,費力地将聞夏塞進後排座椅,關上車門,自己想繞到另外一側上車。
隻是在車門關上的一霎,車子忽然啟動,快到她都沒來及得反應。
“哎?……”許薏就這樣被丢在酒吧門口。
二十米開外,紅色尾燈亮起,車窗徐徐降下,露出周澤言那張不可一世卻又略帶驚訝的臉。
“你怎麼沒上車?”
他就故意的好嘛?!
可車上還坐着個醉的不省人事的“人質”,她能怎麼辦?
許薏咬着下唇,氣鼓鼓地邁着小碎步追了過去……
車廂内,周澤言脊背懶懶地靠着座椅,修長指骨撐着下巴,盯着後視鏡裡的姑娘由遠及近。
車門打開,一股清淡花香裹挾着夜風飄進車廂,周澤言努力壓直嘴角上揚的弧度,“怎麼這麼慢?”
許薏也不說話,徑直關上車門,一雙水靈靈的小鹿眼奶兇奶兇地盯着他,“老闆!請開車!”
媽的!
她是懂得怎麼拿捏人的!
一個多小時前,還是周老闆,現在卻成了連姓都不配有的開車仔。
周澤言啟動車子,餘光卻忍不住朝後視鏡去捕捉某人的動靜,“去哪兒?”
許薏也是個見好就收,有台階就下的人,“福煦路泊寓!”
“那是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