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早上複盤和分析,此刻的貝明夏相比昨晚要從容不少。
灰色調辦公室,無處不透着森冷和威嚴。
袁益帶貝明夏進來後,人自覺離開。
偌大的空間,瞬間隻剩下盛寒和貝明夏兩個人。
貝明夏離盛寒差不多兩米,整個人正對着坐在椅子上的盛寒。
她先是垂眼,随即又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睛。
盛寒眼皮微掀,棱角分明的五官看不出任何情緒,“手上工作沒做完也都放下,以後你的工作直接由袁益或者我安排。”
貝明夏略一猶豫,點頭,“是。”
盛寒身子微微後仰,好整以暇瞧着她,“從你工位走到這裡,花了多長時間。”
貝明夏:“……半,半分鐘?”
應該差不多吧。
盛寒:“從我吩咐袁益叫你進來到你出現在我面前的時間,是兩分二十三秒。”
貝明夏:“……”
竟然精準到秒了嗎?!
為什麼要特地問這個問題?她小心翼翼開口,“盛總,是不是我進來的時間太慢了?”
盛寒:“不然呢”。
貝明夏:“我以後盡量走快點。”
盛寒:“解決不了問題。”
貝明夏:“那我……飛進來?”
說完後她立即意識到不妥,心虛垂眼,放下來的手緊緊捏着衣角。
這不是故意為難人嗎,她走快點都不行,還能怎麼解決?
整個公司,沒有人敢用反問和質疑的語氣和盛寒說話。
他就像古時候的暴君,說一不二,底下的人隻能無條件俯首稱臣。
此時,每一秒貝明夏都覺得難熬和漫長。
理智上,她知道自己不該用這種語氣和盛寒說話,可情感上她又覺得自己沒毛病。
作為社會主義接班人,多年前的偉人帶領人民站起來了,在血液裡就透着掠奪的資本家面前,她不能跪。
腦子裡各種亂七八糟的思想發生激烈碰撞後,貝明夏成功自我和解。
等她再次鼓起勇氣去看盛寒時,卻并沒有看到預料中的雷霆之怒。
盛寒隻是用一種很稀松平常的平靜看着她,“不必,你換個工位。”
貝明夏好奇,“換哪?”
盛寒:“我讓袁益給你安排。”
貝明夏暗松口氣,“好,我準備一下。”
從貝明夏進來的那刻起,盛寒看似不起波瀾的眸底卻滿是探究。
不管是昨晚的試探,還是他早上故意讓她成為輿論焦點,她都表現的很幹淨。
這種幹淨,是他在别的女人身上沒有看到過的。
不管她離他多近,有過多少别人夢寐以求的機會,她看他的眼神,始終不起半點邪念。
感覺很奇妙,說讨厭,好像不是,可若說不讨厭,他心裡隐隐又不是滋味。
她為什麼對他不起半點邪念?
隻要想辦法讨好他,攀上他,她就可以擁有别人奮鬥一生夢寐以求的東西,多好的機會。
她為什麼不呢?
貝明夏見盛寒隻是看着她,卻并不說話,心裡有些忐忑。
她……說錯什麼了嗎?
盡管現在的她,再面對盛寒時沒有之前的緊張感和壓迫感,但身份氣場上的差距,還是抵擋不了盛寒長時間凝視的目光。
貝明夏低低開口,“盛總,還有什麼别的吩咐嗎?”
盛寒視線這才從她臉上移開,拿過桌上還剩了一半的咖啡。
咖啡喝了兩口,他重新把杯子擱在桌上。
物體輕微的碰撞,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
碰撞聲消失,盛寒從椅子上起身。
經過貝明夏身邊時,低沉的聲音響起,“跟上。”
貝明夏不敢怠慢,立即轉身走在盛寒身後。
從辦公室出來,視野變得開闊,同時,也多了不少鬼鬼祟祟的目光。
貝明夏就在這些注目中,一直跟着盛寒來到電梯。
不用等,直接按了按鈕開門進去。
貝明夏不知道盛寒要做什麼,她也懶得再去多想。
反正老闆的心思捉摸不透,讓她做什麼她盡自己最大努力去做就是了。
直到,她聞到菜香,她懵了。
公司食堂?
老闆吃飯還要她工作?
……
剛過十二點沒多久,正是吃飯的點。
公司食堂很熱鬧,不少窗口都排着隊,大廳裡座位也幾乎快坐滿。
盡管大家都在熱情幹飯,但盛寒的出現,瞬間像吸鐵石一般吸引衆人目光。
盛總……在食堂?
原本獨屬苦逼打工人難得放松的幹飯氛圍,瞬間像是被注入大量水泥,恐怖的窒息感蔓延。
好在,盛寒隻是短暫的出現,他身影很快消失在食堂大廳。
烏雲消散後,大家很快注意到跟在盛寒身後的那個年輕女人。
似乎有驚天大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