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明珠客套了兩句便趕去追玉紅燭,這下院裡就剩下他們幾個人在。
辛夷冷笑一聲:“這位玉城主,莫不是真把自己當皇帝了?”
這話從她口中說出來讓李蓮花有些詫異,似沒想到她還有這麼尖銳的一面。
随即附和了一句:“誰說不是呢,這無人掣肘的一城之主,可不就是土皇帝。”
若是上位者仁慈,百姓尚能安穩度日,如玉紅燭這般…當真猶如噩夢。
方多病:“什麼土皇帝!我看是土匪還差不多,簡直比魔道的人還要狠毒。”
李蓮花眉頭輕挑,旋即轉身:“走了。”
“哦。”方多病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應了一聲,走了兩步才問:“去哪?”
“當然是查案了,不然呢?”
李蓮花嗆人是有一套的,對于被嗆的人自然難受,不過旁觀者卻有些壓不住嘴角,辛夷笑着跟上去。
“先看看屍體,既然有人要毀屍滅迹,說明屍體上一定有什麼線索。”
李蓮花也是這個打算,于是幾人意見一緻先去了存放屍身的地方。
經過之前的意外玉秋霜的屍體守衛更加嚴格,除了被允許查案的幾人進去之外,兩個随從留在了外面。
天氣炎熱,屍體用了冰塊保存,不同于其他人昨夜見過屍體,辛夷是第一次看到玉秋霜的屍身,第一眼她就蹙眉,太不正常了。
李蓮花也眉頭緊蹙:“按理說這玉秋霜昨日剛死,可你們看這屍身腐爛的程度,分明已死去多日。”
“不止如此,”辛夷掀起死者身上的衣裳,底下的皮膚呈現發黑的顔色,“屍體經過焚燒會發黑,但是結合這異常的腐化情況,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屍體經過長時間的冰凍後産生的快速腐爛。”
方多病不解:“這不對啊,昨日我們可是親眼所見玉秋霜進店。”
“眼睛也許會騙人,可這屍體不會。”作為一個從小與各種病人打交道,對人體各個地方都十分了解的正宗醫道天才,辛夷斷定這具屍體死亡已經有數日,絕不可能是昨日才死的。
“既然玉秋霜早已死去,那昨日的‘玉秋霜’定是别人假扮,也許就是兇手?”
幾人随口分析了幾句又專注于眼前,線索總要一點一點的找,最後再拼成一根線。
屍體前胸有道掌印,或許這就是緻死的原因。
“還有一個更奇怪的地方,這屍體身上還有一處緻命傷。”李蓮花拿起旁邊工具台上的磁鐵,在屍體胸口上方輕晃兩下,“咻”一根金針從屍身胸口倒飛而出,正中磁鐵中心。
“?”辛夷驚訝不已,這麼細小的針孔,她都沒有注意到,他是怎麼發現的?
方多病沒想這麼多,他更加疑惑的是:“先是掌傷再是金針,這究竟是多大的深仇大恨,要連續殺她兩次?”
或許隻有找到兇手,才能知道答案了。
待他們将發現告知玉紅燭夫婦與宗政明珠,幾人反應不一,玉紅燭驚愕至極,不過也許是城主做久了,見慣了大風大浪,乍然得知妹妹已死去多日的消息,她也沒有在衆人面前失态,隻有緊咬的牙關和眼中的怒火證明她确實受到了沖擊。
李蓮花拿出從玉秋霜身上發現的金針,玉紅燭認出那是庫房裡的‘遊絲奪魄針’,在庫房放了十年沒人動過。
這也是一個線索,玉紅燭查閱庫房記錄,可記錄上取出遊絲奪魄針的人,是玉秋霜。
這樣一來事情更加撲朔迷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玉紅燭憤怒的無以複加,咬牙切齒道:“等查出兇手,我定要将他挫骨揚灰為霜兒報仇!”
宗政明珠安慰她:“紅燭姐,别太激動,霜兒已經去了,你更該好好保重自己。”
至于玉紅燭的丈夫玉穆藍,則在一旁輕聲勸解。
“可惜雲嬌現在得了癡症,不然說不定能告訴我們兇手是誰。”
玉紅燭眼中陡然泛起殺意:“一定是她,雲嬌這個小賤人,一定是她害了霜兒!”
然後不顧身後的勸解,怒氣沖沖的沖去了雲嬌的房間,即使并無證據,看上去她也已經認定了雲嬌就是兇手。
從醒來雲嬌就一直不吃不喝,像個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府醫看了半天最後得出結論:受刺激過度造成的癡症,什麼時候能好?不知道。
玉紅燭沖過來時屋裡隻有一個侍奉的丫鬟,和呆呆愣愣坐在床邊的雲嬌,她恨聲道:“不管你是真瘋還是裝瘋賣傻,今天我就讓你給霜兒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