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力探測的結果是這樣。
“而且不是沖着我們來的。”
他甩出去的匕首不說重傷對面的人,起碼也限制了對方的行動,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繼續攻擊,說明還有交流的可能。
安室透當然明白這一點,可……算了。
安室透咬咬牙決定聽從柏圖斯的話。可從平田羽海手裡搶來的袖珍槍剛剛不知被甩到了哪裡,安室透隻能舉着自己的那把槍戒備着。
不一會兒,有光自正前方亮起。
随後黑暗消散,周圍的寂靜如潮水般退去。
規模和擺設與先前别無二緻的教堂展現在兩人眼前,隻是不同于彩繪玻璃外透出的縷縷晨光,而是由星河與燭火同時照亮了穹頂,為此間染上瑰麗的色彩。
壁挂、桌椅、祈禱台,所有的一切複制般分毫不差,垂首的聖像笑容依舊,就連他們來時那塊顔色不同的機關磚塊也在。
猶如循環,兜兜轉轉又回到了起點。
“這是,莫比烏斯環……?”
安室透用餘光掃視着整座教堂,再對比他們一路走來的機關和密道,心中忽然有了計較。
“是的,莫比烏斯環象征着永恒,這是這座教堂建設的初衷,也是必須被打破的罪惡。”
留着棕色短發,與平田羽海有幾分肖似的青年放下捂着手臂的左手,回答了安室透的疑惑,眸中帶着很難看清的愧色:
“我以為平田羽海會迫不及待地沖進來,沒想到她這些年還學聰明了。”
傳聞裡失蹤許久的平田拓也于神像前站定,一隻手搭在身前輪椅的推手上。而坐着輪椅的女人則形同枯槁,大部分的皮膚都被繃帶包裹,僅有清秀但滿是倦容的半張臉和一隻眼暴露在外。
有點眼熟。
柏圖斯回憶起資料,不确定道:“平野明日子……平野盛雄的姐姐?”
因為一路太順利,所以忘記進門前試水的後悔情緒被柏圖斯丢到一邊,他新奇地打量着平野明日子,仿佛發現了新大陸。
原來真有人的黑眼圈是家族遺傳啊,他還以為平野盛雄的黑眼圈是當007社畜之後才有的。
觀察完這位小道消息中和私生子上演羅密歐與朱麗葉的女性,柏圖斯才将注意放到平田羽海身上。
剛才他丢下平田羽海去救安室之後就沒再管對方,畢竟平田羽海身上确實也沒有武器,無法威脅到自己。
此刻,平田羽海撿起飛出去的袖珍槍,舉着槍在兩方勢力中遊移不定,最後将槍口對準了與自己相似的男人:
“拓也,你不是離開了嗎?”
她像是被觸碰到了哪段神經,有些歇斯底裡:“怎麼,你要回來和我搶位置?還有你後面的話是什麼意思!”
平田拓也絲毫不懼地向前一步,将行動不便的女性擋在身後。
“那種爛到根的組織我不稀罕。至于後面的話……”
“現在外面所有對集會有興趣的人都在找被你藏起來的請柬,你背負這種風險把自己設進局裡,為的不就是那份應該被終結的罪惡嗎?”
平田羽海惡狠狠反駁道:“不!那才不是什麼罪惡!”
她的理想怎麼可能會是罪惡!
“稍等,你們說的,不會真的是指永生吧?”安室透端着手裡的槍插話道。
他就知道,集會不可能對一個隻能治愈重傷或重病的存在看得那麼嚴實,而狡猾的走|私犯也不會為了這種東西铤而走險,招惹集會的不快。
擺設、機關,教堂裡的設計無一不指向永恒,妄圖重現神與聖谕的人類,最向往卻也無法擁有的可不正是永生?
可永生真的存在嗎?
“當然了,親愛的偵探。”平田羽海深吸一口氣,計上心頭:“先不提我,集會裡可都是些想要再次颠倒世界的瘋子,他們的野心又怎會止步于此?而且長生不老——這難道不值得世人為之瘋狂嗎?”
她攤開左手做出請的姿勢,咧開嘴角暢快地笑道:“騙了你們是我不對,現在幫我殺了他,我就把請柬告訴你們,那份祭品我們對半分。”
“不然你旁邊那位,想必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吧?”
柏圖斯:……我覺得我還能再活到那個過年。
安室透眉頭緊鎖,對平田羽海的話感到一陣懊惱。
柏圖斯的傷幾乎從後背貫穿至右胸,雖然對那種口徑的子彈為何會打出貫穿傷存疑,但安室透此刻必須優先保證柏圖斯的安全。
這固然有想為今後卧底生涯開便捷通道的成分在,但安室透更在意柏圖斯為他擋下那一槍的用意。
不論如何,最起碼這人不該死在這裡。
就在他想要答應下來時,一直有些沉默的柏圖斯開口,聲音喑啞:
“安室,把槍給我。”
話音剛落,輪椅上的平野明日子瞬間繃緊了身子,擋在她身前的青年也沉下臉,擺出防禦的姿态。
平田羽海以為這位傷患要逞能親自動手,不過左右她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哦呀,沒想到你還挺有風度的,是不想小情人的手染血嗎?”
“小情人?”他拿的不是異父異母親兄弟劇本嗎?
被奇怪關鍵詞怼臉的柏圖斯轉了轉眼珠,有些困惑于平田羽海的結論,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
“不,我隻是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想用物理方式威脅你說出來而已。”
“——你真的有請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