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要我說呀,如果明丫頭嫁過去,梁夫人指定更歡喜,可惜明丫頭沒福氣,被墨蘭這個不要臉的截了胡!”
“梁夫人是個好說話的,别說對嫡子的媳婦,就是那兩個庶子的媳婦,她也從來不為難,墨蘭以後是不必愁了,可憐我的華兒,卻要跟個厲害婆婆!”
大娘子滿面愁容,一邊羨慕墨蘭,一般歎氣華蘭。
她越想梁夫人的好處,就越恨袁家老太太的磋磨兒媳,心亂如麻下,越說越收不住嘴。
一旁的盛紘隻是不停飲茶,始終一言不發。
“主君,你倒是說一句呀!”大娘子說了半天,見丈夫全然不理睬自己,忍不住叫道,“你隻想着墨蘭那丫頭,也不為華蘭擔憂,這心未免也太偏了!"
盛紘終于放下茶碗,轉頭朝着大娘子,大娘子也微側身體,正色恭聽。
盛紘歎了口氣:娘子,你這番話說得我傷心啊,華兒出生的時候,我還在靈州那個邊苦之地外放,她是幾個孩子中吃苦最多的,偏又是幾個孩子中,最懂事争氣的,我抱在手裡長大的姑娘,能不疼嗎?但老太太要抱養孫子,是天經地義,人之常情,咱們就是再心疼,也不能讓華兒違了孝道吧?我琢磨着,這事或許還得指望墨蘭。
大娘子大為奇怪,瞪着眼睛問道:指望她什麼?她嫁的永昌伯府,還能管得着忠勤伯府?我聽華兒說,那梁六就在她官人手底下當差,真要照應,也是華兒家的照應她家的!
“話不能這麼說!”盛紘卻另有一番意見,“袁家的二郎官職是比梁六高些,可梁家的門第卻比袁家高了許多,梁老伯爺、梁家大郎的仕途和人脈,也遠不是袁家父子能比的,袁家要是能和梁家搭上線,那是求之不得!”
聽到梁家遠在袁家之上,大娘子氣呼呼地哼了一聲,心裡異常憤恨。
盛紘接着說道:看如今永昌伯府的态度,他們對墨兒很是看重,等墨兒在梁家站穩腳跟,她背靠梁家替自己親姐姐撐腰,袁家還能不對華兒好點?
大娘子聽到這話,臉色不禁變了變,盛紘察言觀色,就開始轉入另一個話題:墨兒出嫁,你打算備多少嫁妝?
說起墨蘭的嫁妝,大娘子臉色瞬間僵了不少,她拎出茶壺給盛紘的茶碗裡續滿了水,動作又緩慢又拖拉:不是早就說好的嘛!照着老樣子辦就是了,該多少就多少。
見盛紘始終盯着自己,大娘子知道不能含糊其詞,才不情不願道:實在不行,那我再添個幾百兩銀子,也算表表心意吧!
“糊塗!”盛紘毫不猶豫的喝道,一掌拍在桌上,剛倒滿的茶碗傾出些水來。
大娘子不服氣,立刻反唇相譏:墨蘭都高嫁了伯爵府,還有什麼不知足?
盛紘瞪了她一眼,提高聲音道:她能高嫁,又不是你出的力,你喊什麼?何況梁家給了這麼多聘禮,盛家回禮要是回的少了,傳出去就是個貪圖富貴的話柄!要被那些清流言官知道了,柏兒的仕途還能好嗎?
王若弗想到兒子的前程,立刻不做聲了,隻聽盛紘繼續說道:再者,你也得為華兒想想,你莫以為我在前院,就不知道後院的那些烏糟事!葳蕤軒和林栖閣明争暗鬥這麼多年,積了多少恩怨,墨兒一朝得勢,憑什麼要幫華兒?你不肯拿她當女兒,她難道肯拿你當母親?
“現在她還是家中的閨女,你做嫡母的嫁妝給厚些,她就欠你這份人情,以後華兒和如蘭在婆家有了什麼難處,她要是袖手不管,你也能拿來說嘴,要她出面周旋!”
大娘子嘴唇翳動了幾下,雖然沒有說話,臉色卻依舊忿忿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