鉸了頭發做姑子?盛家女兒一損俱損,自己當了尼姑,外人會怎麼看盛家?如蘭和明蘭這兩個妹妹還怎麼嫁人?
下嫁到鄉野人家?梁晗再怎麼不堪,也不能讓自己的親骨肉,管一個鄉野農夫叫爹,那豈不成了活王八?
被一頓亂棍打死?她确實擔心盛家會下死手,所以才當面警告梁晗,如果自己死了,他也得身敗名裂,看他敢不敢袖手旁觀?
所謂“不讓梁晗禍害其他閨秀”雲雲,一來義正言辭,師出有名,二來是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盡量減輕責任。
盛紘聽了墨蘭這番話,霎時間五味雜陳,他依舊一語未發,隻是冷眼朝梁晗望去。
梁晗此刻腸子都悔青了,原以為是進來賠個罪,說幾句客氣話,誰知墨蘭刀刀見血,不留餘地。
聽墨蘭的口氣,鬧不好會以死謝罪,到時自己逼死官家女,被人添加油醋一番,前途名聲算是徹底完了。
他低頭思忖了片刻,一擡頭正迎上盛紘冰冷的目光,不由一陣心慌,忙對上首的盛紘夫妻行了個禮:伯父、伯母,墨蘭這事因我而起,我這就回府,求母親提親!
“去吧!”盛紘聞言,不由松了口氣,怎麼處置墨蘭是後話,過了眼前的坎才是大事。
墨蘭見事有轉機,心中也是一喜,但她以己度人,怕梁六也是緩兵之計,忙大聲道:六郎,咱們這事拖不得!三天,我等你三天時間,三天後梁家若不上門,結親之事就此作罷!
梁晗走後,盛紘并沒有叫墨蘭起來,而是派人把林噙霜也帶到這裡,當場斷起了官司。
墨蘭偷情當場被捉後,林小娘也很快得到了消息,一時間如五雷轟頂,全身發軟,要不是有雪娘扶着,幾乎栽倒在地。
但她是個有成算的人,雖然事到臨頭還是害怕,但當初唆使墨蘭偷情時,就想過被抓包的可能,也提前做了些準備。
一被帶到盛紘跟前,她連忙跪下賠罪:紘郎,墨兒她隻是一時糊塗,一時糊塗啊,她是你的親女兒,你……你可不能……嗚嗚……
說着便哭了起來,一邊看了眼跪在身旁的墨蘭,又偷眼瞧了瞧坐在上首的大娘子,抽抽噎噎道:墨兒也不是有意的……
她……她被禁足家中數日,實在悶得慌了……嗚嗚……才……才去玉清觀進香,本想着為你和老太太祈福,誰知遇上那冤孽……哎……這……這真是……
林小娘哭一陣說一陣,時不時偷瞄盛紘的臉色表情,動态平衡着辯解與撒嬌的節奏。
這是她無往不利的法,但這次雖哭了又哭,卻沒像從前那樣得到安慰。
眼見盛紘神情疲憊,一臉失望之色,大娘子則是面帶譏诮地瞧着自己,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說啊,接着說啊,我聽着呢!”盛紘站起身子,臉上的失望之色更重,“我本想在女兒面前,給你留些體面,你卻抵死不認,好,那我來說!”
“你先派人與梁家的門房套近乎,打聽到梁六每次出府的時間和行程,又叫墨兒身邊的兩個使女,輪流扮成小姐待在屋内,再讓墨兒穿着使女的衣裳,偷溜出去與人私會!”
林小娘驚得花容失色,把頭低低伏下,再不敢偷看盛紘臉色。
“瞧瞧你做的什麼事?你要不怕醜,我現在就把他們帶過來,和你當面對質!事情已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敢當面撒謊,還敢這麼颠倒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