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晗聽了大驚失色,連連擺手:這……這使不得,我……我還是叫盛大人……
墨蘭毫不客氣:使不得?現在和我說使不得?當初哄我的時候,那些山盟海誓和甜言蜜語,都被你吃了?
“好,你既然不肯認這門親,我盛家女兒也絕不高攀!”墨蘭說到此處,又對坐在上首的盛紘夫妻磕了個頭,“女兒不孝,識人不明,鑄成大錯,連累家門!”
“爹爹要打要罰,無論鉸了頭發做姑子、還是嫁到鄉野人家、便是亂棍打死,女兒也絕無怨言!”
“梁六這負心郎薄情寡義,但他慣會甜言蜜語,遲早又要壞人名節!女兒死後還請父親做主,告梁六逼死人命,别讓其他閨秀再被禍害,女兒九泉也能瞑目!”
大娘子聽了這番話,一時間滿腦子疑問:這不是我的詞嗎?怎麼讓這小賤人說了?
玉清觀的成功捉奸,讓大娘子驚喜交集:林噙霜這次就是有十張嘴,也再無翻身之日了!
她原以為墨蘭應該被押到祠堂罰跪,林噙霜這賤人該跪在這裡,聽候自己發落。
誰料梁六竟跟着一起回來了,仆人們不敢處置,隻好由着墨蘭來到廳堂。
她知盛紘向來偏心墨蘭,這些年屢屢包庇回護,生怕這次又要高舉輕放,忙跟着一起來到前廳。
以她對墨蘭的了解,這會兒墨蘭該哭哭啼啼,一邊裝弱賣慘,一邊向盛紘求饒。
盛紘則該鐵青着臉一聲不吭,自己作為當家主母,則該說出“鉸了頭發做姑子,不然亂棍打死”這樣處置的話。
怎麼墨蘭非但沒有哭哭啼啼,反而主動認打認罰?難道今晨的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
其實墨蘭在馬車上就想過,到家後萬不可像從前那樣,在父親面前哭哭啼啼,一味示弱。
無媒苟合這種醜事,是把整個盛府推進火坑,家族聲望都要毀于一旦,絕不是打幾下手闆,就能混過去的。
這時候父親肯定心煩意亂,滿腔怒火,再跑去哭哭啼啼,隻能讓他更加厭惡,說不定處罰更重。
何況大娘子也在一旁,苦苦哀求無疑是把主動權拱手相送,更增長了他們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與審判感。
至于她說的三個處罰,看起來嚴厲無情,其實不過場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