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麼說,現在也有一半的身體算是【俱舍】,紅衣的人魚并沒有反駁對方的指責。小心翼翼地用手帕給少女擦去粘在她臉上的黏液,珍珠沉吟了一下,像是在斟酌該怎麼說比較好……終于為現在唯一還不清楚情況的少女解釋了情況:
“王他。……大概是,到了必須通過繁殖本能,來延續血脈的時候了吧。”
“…………………………啊?”
少女現在的表情,就好像在說:什麼?這家夥難道不是一直在這種時期嗎?一樣。
所有人都能理解她現在到底有多震撼。而紅衣人魚隻能愛莫能助地同情地看着她。而旁邊那幾個男人,卻是因為想到他們自己其實也五十步笑百步而心虛——不約而同地都默默移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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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唔……雖然說是這麼說,但果然還是……”
“凡納思大人?”
門外候命的珍珠傳來的聲音有點模糊。為了不讓她擔心,少女大聲回應。但後面的抱怨又壓低了音量。
“沒事的!我隻是在……吃飯而已……可為什麼這家夥會這麼煩啊?!”
非常努力地往自己嘴巴裡塞下食物——同時也很小心地避開總是在往自己嘴巴這邊晃來晃去的觸手的尖端。真的恨不得一口咬上去——但又覺得這樣好像反而是在【獎勵】(?)他。勉強在某人粘着自己不放的情況下終于換掉了睡衣穿上正常的衣服,但這根本不意味着情況就有所好轉。感覺這家夥在意識不清醒的時候也一點不省心。有點生氣的少女鼓起嘴巴,警告般地狠狠地用手捏了下臉頰旁邊的觸手吸盤——卻被那根東西興奮地反過來糊了一臉的黏液。
因為要解決這個問題的隻能是少女本人,所以其他的哈特,包括維薩斯,現在也隻能暫時回去——當然,琉姆哈特也拜托了珍珠,如果情況有失控的預兆,一定要随時叫他們過來。最重要的是如果他們再在這裡呆着,屬于正面情緒的琉姆哈特先不說,那兩個負面情緒估計都要爆炸了……别說他們,就連作為本體向來沉穩的維薩斯其實在知道【真相】之後看起來也不怎麼高興。
畢竟之前某條狗和某個除聖的情況已經表明,在【發情期】的他們,在得到滿足之前……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開【獵物】的。
這就意味着至少這幾天,少女都會被雷諾哈特徹底的獨占。哪怕那家夥現在看起來一幅昏昏沉沉的樣子,但估計到了晚上……她應該會過得挺辛苦的吧。
【……我本來以為他們肯定會做點什麼來搗亂的。】
現在的雷諾哈特雖然力量失控恢複原形,但因為理智薄弱,某種意義上或許也是最脆弱的時候——他卻隻能接受自己無條件地在他身邊。就連想要靠近她幫她換衣服和遞過去食物的珍珠,稍微多呆一會都會被下意識地攻擊。
現在的雷諾哈特或許精神狀态非常敏感……想到這裡,她又捏了捏臉頰旁邊的觸手尖端,這次是稍微放輕了點動作。
“……你要是真想要做些什麼,就老老實實睜開眼睛說出來呗……像這樣賴着睡懶覺算什麼呢……”
吧嗒。吧嗒。
沒有回應。那家夥好聽的……又非常欠揍的聲音,沒有在耳邊像平時一樣響起。回答她的,隻有那纏人又膩歪的觸手的啪嗒聲。
在珍珠送完食物,暫且被從這個臭脾氣的章魚這裡【趕出去】之後。又恢複安靜的房間裡,隻有他們兩人。慢悠悠地嚼着嘴巴裡的早(午)餐,少女小聲地自言自語。
巨大的豪華卧室裡,穿着精緻禮服的年輕女孩被睡夢中的銀發青年緊緊地抱在懷裡——手腕和腿部都牢牢纏繞着宛如星空般顔色的暗紫色粗壯觸手。不得不說這幅情景其實非常詭異。但都經曆了這麼多少事情,加上該做的事情都做過了,也早就是一般人難以理解的強大神經。完全不在意自己現在看起來是怎樣一種【被怪物囚禁】般的詭異情況,咽下食物的少女隻是微微側着臉,仔細觀察着在肩側輕輕呼吸着的青年的神情。
【……是真的還在睡啊。】
這家夥要是裝睡是絕對瞞不過自己的。她可以下定論。所以看到難得能這樣安安靜靜的他,說實話也有點驚訝。
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睡夢中的銀發青年的臉頰——這家夥在第二形态的時候臉上都有類似于觸手質感的紋路。摸起來有點滑滑的。但是手感倒還可以。而不管她怎麼折騰他,隻要她不打算掙脫他的懷抱,這男人都一動不動。就那樣【乖巧】地任她擺布,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這種沉寂,安穩,蒼白,脆弱,卻又美麗的樣子……不知為何,讓她聯想起了某個童話故事。
“……海的女兒……”
呃。雖然他是男人,而且也根本不是美麗的人魚,而是萬惡的章魚就是了。
更何況比他更适合這個稱呼的大有人在,先不說最符合的,現在處于壹世壞另一側領地的【露莎卡王】。就拿外面那一溜遠遠避開他們在宮殿外待命的人魚近衛軍來說,她都知道她們才是更應該被這麼稱呼的存在。可是青年的這幅閉上嘴巴就能騙過無數人的皮囊,确實讓她下意識地喊出了這個詞語。
又偏偏在這個時候,聯想起了曾經。在夢境世界裡面,美麗的人魚守護者告訴過自己的【過去的故事】。
侵占了人魚的領地。在這裡稱王,統治他們的章魚——那個過去的【輪回】裡。僅僅隻是為了接近自己心愛的女人任意妄為的家夥,跟現在這副就算不舒服也不肯松手的樣子類比一下……還真不愧……是雷諾哈特在輪回裡的【起源】啊。
吃完了東西,在不撞到他的情況下把空盤子好好地擺在一邊的餐車上。其實已經幾乎算是在被章魚觸手抱着走來走去了。就這樣了這家夥卻還不睜開眼睛,總覺得不能再這麼下去。她在沒有身後穿上铠甲,隻是上半身勉強套着一身黑色的緊身衣(畢竟下半身穿不了衣服)的雷諾哈特懷裡有些無聊地伸了個懶腰。
以現在這個狀态,想要跑大老遠去找露莎卡玩也不太可能。但是光在這裡坐着不動也感覺要被他抱到全身麻痹了都。如果是平時也可以拿點從現世帶回來的書看,整理一下卡片。或者玩遊戲機什麼的……但看了看他安穩地沉睡的樣子,她突然又覺得好像也不太行。
【其實,我還很想去洗個澡的……】
昨天晚上,在身上,和身體裡——這家夥留下的痕迹,剛才因為太慌張了一時忽略了。現在回過神來感覺黏糊糊的,有點不舒服。可難道要自己把這麼大一坨章魚扛到浴池不成?
謝天謝地。在她抓着門把手,在苦惱怎麼把身上的這家夥一起拖去浴池的時候——傳來了珍珠宛如天籁般的貼心敲門聲。
“——凡納思大人?您吃完了嗎?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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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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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童話故事裡。為了和心愛的人類王子在一起。美麗的海的女兒,選擇了失去動聽的聲音——将非人的魚尾/下肢,換成了如人類一樣的雙腿。
而在這個世壞世界裡。被本能所支配,暫時恢複了原本的形态,失去了雙腿,完全隻能用觸手去觸碰自己愛人的章魚——也終究因為欲望得到滿足而恢複了原狀。
“……憑什麼在他這裡犧牲的就要是我這個人類啊……”
被某人折騰了一個星期之久。終于熬過了這度日如年的【發情期】。瞪着黑眼圈的少女痛苦地趴在珍珠的面前,在貼心的護衛和友人的身體按摩下抱怨道。
“雷諾大人……以前每次到這個時候,都會因為力量的暴走而很痛苦呢。”
“是啊。不過,現在他應該一點事都沒有了。”
畢竟那家夥是珍珠的弟弟。但作為【王】,雷諾哈特也絕不會在作為手下的她們面前展示脆弱的一面——所以,雖然感覺很對不起凡納思,但因為這次雷諾哈特的力量暴走能有驚無險地結束,是完全多虧了少女在他身邊的原因。紅衣人魚其實還是很欣慰的。
那是因為——有人在珍惜着那個曾經自小就失去了父母。隻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獨自忍耐的孩子。
在他因為力量而痛苦不堪,支離破碎的時候……有心愛的人在他的身邊,就算看起來很困擾,也依然認真地,耐心地……照顧着其實早就已經成年的那個青年。
……不過,珍珠的欣慰似乎沒有感染到現在渾身要散架的少女。打算等自己能下床就開始【實施計劃】的黑藍發女孩,現在一邊享受着舒服的按摩,一邊迷迷糊糊地想到……
——等會兒維薩斯他們來了,是要把那家夥清蒸還是紅燒呢?如此,認真地心懷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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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