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諱什麼？我們幫您找找。”

“元帝。”

兩人面面相觑，一臉疑惑，“您？開玩笑。”

“不開玩笑，我來尋我兒。”我就是在開玩笑，隻是裝的像一個飽經風霜的老太婆的亡魂來到戰場尋子而已，“孩子，戰争勝利了嗎？”

“讓您失望了，沒有。”他們的聲音低了下去，有些羞愧。

“邪祟一日不除，吾心一日難安，逝者如何難安息…唉，不過，帝兒給你們帶來麻煩了吧？你們将些他的壞處，但講無妨，我會聽的。”

“元帥很好，就是…太激進了。聽聞上次他下令處死逃兵，還拿鍘刀砍死一個人，差點沒把我們吓死。還有，他的臉色一直都很難看，比任何一位上級領導都難看，就像…就像有隻雞在他臉上撓過，那個眉頭皺的！”他們在臉上比劃，形容我的臉色多難看，他們兩個聊開了，滔滔不絕地将我的壞話，訓練太苦，補給太差，軍紀太嚴。

“辛苦了，”我了一小會兒，道，“你們怕死嗎？”

“當然了，趨利避害，人之本能。”

我沉默了，哀歎道，“我兒已死，戰場再無神明庇佑，如今神族濫竽充數者衆多，軍中懈怠松弛者不鮮，真不知如何是好。”

“大娘，您可不能這麼說，就算元帥不在，我們四十萬人也能鎮守前線，大家都是英勇善戰之輩，三界的未來充滿希望。”

我嚴肅地說，“但不可否認，你們會輸，敵人太強大了。”

“你說的沒錯，但是！我們清楚，就算是輸了，我們也會咬掉敵人身上的一塊肉，比起死亡，我們更怕被奴役，被人指着說亡國奴。所以…哪怕我們對元帥，對黎元殿有偏見，也不會去計較，因為我們的目标是一緻的。等到下一次戰場，哪怕元帥不在，我們依舊會沖鋒。”

這一番話讓我啞口無言，“看來衆士兵中尚且有有識之士，不過汝之言語還需實踐證明，空口無憑。”我頓了頓，道，“還請各位保密，如果軍中有幽靈的事情流傳開會軍心不穩。”

“放心，我們不能和活的人對話，我們已經死了。”兩個少年笑着說。

“什麼！”我傻眼了，伸手一摸，果然眼前是兩個飄呼呼的魂魄，而不是活人，“你們是，怎麼死的？”

“戰死的，被元帥轟炸敵人時逸散的能量炸死的。”少年淡淡的說，“哦，剛剛偷饅頭純屬是好玩而已。”

“你們，”我低了頭，沒有說話。

“低頭幹什麼，如果您找到元帥，拜托轉告一聲，下次轟炸時炸準一點。”

“一定，一定。”我低聲說，“他害死了你們，你們不恨他嗎？”

“我們有一點，但我相信其他人不會的，軍中多數人都還堅信元帥是慈悲将軍，那些關于元帥的佳話，那些傳說，我們從記事聽起。無論元帥要求我們做什麼，就算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不要再說了！我根本就不是什麼慈悲将軍，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家夥！”我的心理放線被擊潰，“對不起，我得走了，我要找個地方，好好的反省。”

“再見。”兩個少年揮手告别，“希望您能早日找到您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