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的有點兒放浪,手背在那人的下颌上摩挲了兩下,而後就聽他輕佻的說道:“那就别怪我們兄弟幾個拿你開葷了,兄弟幾個都是粗人,葷素不挑。”
那人聽完雙眼猝然睜大,眼裡盡是怒火和恐懼,而江吟時大驚之餘也不由得退後兩步,心想着這些人怎麼……怎麼是這個路子?
我……我現在出去還來得及麼?
陳義堂仍舊沒有将對方嘴裡的布拿出來的意思,而是伸出了三根手指,語氣很是欠揍:“我數到三,你要是願意說,就眨眨眼,我們不動你,你要是不說,那就受着吧。”
他真的毫不啰嗦,話音剛落便開始數數:“一。”
被綁在地上的那人目眦欲裂:“唔唔唔!唔唔!”看他這樣子,不像是交代賬簿在哪兒,而是在咒罵一般。
陳義堂懶得計較,又道:“二。”
對方在地上掙紮,因情緒太過激動,額頭青筋暴起:“唔唔唔唔唔!唔唔!”
陳義堂有點兒不耐煩了:“三。”
“唔唔唔唔唔!”地上那人一雙眼睛睜的很大,有點兒甯死不屈的意思。
陳義堂呵的一聲笑了:“有骨氣。”他站起身,作勢就開始解衣服,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褪去外衫,有個動作麻利的,須臾之間就露出了膀子,而後就如同提溜小雞似的将那人從地上提起,又強硬的将人抵在牆邊貼了上去,俨然就是一副要将對方就地正法的模樣!
江吟時看的瞠目結舌,急忙轉過身欲出去,結果剛走了沒兩步,就聽見那人近乎于求饒的哭喊聲,哭的格外凄厲,像是絕望服輸了一樣。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陳義堂的衣裳脫到一半,聞聲擡眼乜了他一下:“想通了?”
那人哭的滿臉是淚,此刻正狼狽又遑懼的點頭。
“真沒勁,還當你多烈性呢。”陳義堂略顯遺憾的将衣服系好,随後上前拿掉他嘴裡塞的布,意興闌珊道:“說吧,霓裳記跟東宮聯絡的證據,藏在哪兒了。”
那人又驚又吓的,想哭卻又礙于這群人的淫威不敢出聲。此刻正瑟縮在牆邊,瞧上去像是丢了魂兒一樣:“是……是有個賬本,就在……在掌櫃的房間。”
陳義堂伸出一隻手勾着他的衣襟,問了句:“在那個地方?具體點。”
那人被他這動作吓得不輕,再開口又帶了哭腔:“别……我說……就在掌櫃的床頭,地上有塊磚是空的,就藏在那下面。”
陳義堂突然怒喝一聲:“還撒謊!裝的梨花帶雨,實際心裡挺興奮吧!既然如此,我們就成全你,兄弟幾個,一起上!”
這群人聞言立即靠近了一步,而江吟時則吓得又退後一步。
“真的!我說的是真的!”那人受不了這種侮辱,哭的撕心裂肺:“沒有騙你們,那賬本就在地磚下面……真的……”
陳義堂同幾人對視一眼,遂擡了擡手:“看這反應,應當是真的,先關起來吧。”旁邊的人立即押着他離開了。
陳義堂轉身來到江吟時身邊,剛要說話,卻見他面如菜色,便問了句:“诶?你怎麼了?不舒服啊?”
江吟時還是頭一回見這樣刑訊逼供的手段,一時半會兒确實難以接受,他看了對方一眼,心情複雜的問了句:“你們……是……”江吟時實在不知該怎麼問。
難不成要問他們都喜歡男人麼?這跟自己也沒關系啊。
陳義堂看出了他的猶疑,笑了笑:“噢,是不是驚着你了?方才那是吓他呢,這法子我們常用,屢試不爽,這些人外強中幹,都是些軟骨頭,沒幾個能嘴硬到底的。”
“噢……噢……這樣啊……”江吟時這才明白原來是自己誤會了,他笑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尴尬:“我還以為,你們會嚴刑拷打呢。”
陳義堂一臉認真的說:“呦,那可不敢,我們兄弟幾個心性仁善,見不得血腥場面。你們與太子打交道打的少不清楚,對付他手下的人,刀劈斧砍那都是浪費力氣,就算你把他妻小抓來他們也不在乎,就得用這種非常之法。”
江吟時啞口無言。
遊溪眠被燒死,又被你們扔進江裡;當街擄來一個人,還用這麼折辱人的法子逼問他,江吟時心道你們幾個跟心性仁善有什麼關系?遂一時沉默,不知該如何接他這話。
他内心五味雜陳,陳義堂見他這副模樣,稀罕的問了句:“怎麼,你們沒用過這種手段?”
江吟時幹笑了兩聲,搖了搖頭。
陳義堂好奇似的,又問:“調戲過鳏夫沒有?”
江吟時以為自己聽錯了,愕然道:“……什麼?”
對方看他這反應比他還驚訝:“沒有啊?那賣過别人高堂沒有?”
江吟時大為震驚:“賣……賣别人高堂?”
“這也沒幹過?”陳義堂笑着拍了一下江吟時的肩膀,也不知是誇贊還是打趣:“不愧是睿王的人,斯文啊兄弟。”
江吟時:……
這……這就叫斯文了?殺人放火的事他也沒少幹,但今日見識了這麼一遭,才覺得自己還是世面見的少了。
他在這愣神,險些忘了梅擎霜交代的事情,還是陳義堂拍了他一下,提醒道:“走。”
江吟時回神,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走?上哪兒去?”
“得着這麼一個有用的線索,自然要讓刑部知道。咱們去放把小火,假裝要把那霓裳記燒了,刑部的人就會以為是那鋪子背後的主人為了毀滅證據幹的,一定會細細搜查霓裳記。”
沒想到這些人行事瞧着跟不正經似的,腦子卻好用。
江吟時“哦”了一聲,擡腳就要跟上,卻突然想到什麼,說了句:“等等。”
陳義堂已經走出去兩步了,聞言回頭問道:“怎麼了?”
江吟時突生一計:“你們去放火,放完火之後,把刑部的人引到周貴藏身的地方附近。我回四方館叫人,伺機行刺。”
“好主意啊!”陳義堂贊歎道:“一石二鳥,打東宮一個措手不及!就這麼定了!”他辦事毫不拖泥帶水,當即就叫了幾個人從質庫離開,江吟時也要抓緊時間,便随他一起出門,轉身消失在人群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