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真的很奇怪,明明是你抓本王來此,囚本王于此。現如今還問什麼‘想家’?你到底想幹什麼?”
□□無奈笑笑:
“的确,事到如今我再說這些确實有些矯情了,可于你我并不打算欺瞞。至少在今日之後!”
初月飲了些酒,眼神裡沾了點迷蒙。隻是看他。
“現下安國局勢你想來比我明白。你回不去!亦或者,一旦回到安國就會有人要取你性命!”
所以他帶走了她。所以他隻是想要保護初月。但這話□□說不出口,就算說出來别說初月,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說‘保護’?他以什麼立場,卻又是為了什麼?
“你們的小皇帝想要集權,李同光是他的第一目标,而如今李同光已死初太後也已薨逝,接下來就是要卸掉你沙西部的權柄收為己用!正巧,你的兄長是個好人選!”
初月的神色在聽到‘初太後’三個字的時候突然冷了下來,眼如霜刀似是要将人熱血凍結,寒冷直入骨髓。
“為什麼?”
初月終于開口,卻是出乎意料的平靜。
“褚國的不良人,為什麼要幫助他?他許了你們什麼好處?”
□□灌了一口酒,眼神中透着無奈:
“我們隻是奉命行事,不需要過多的思考!”
初月看着他狐疑道:
“不願意說便罷了!”
□□苦笑:
“我說的是事實!在褚國,所有有名的大家族中,都有一支會被選為不良人!不良人專為皇帝辦事,通曉全國!是以各個大家族也靠着皇帝天恩在褚國發展鼎盛。是以不良人皆為世襲,從無例外!想你們安國的朱衣衛,雖說是被毒藥控制,但至少尚能選擇出身!若是不願了,大不了豁出性命!可不良人從一出生便被定下了一生的軌迹!隻要你生了異心,所有同族會第一時間來圍剿,若有僥幸逃脫者,全族盡滅!”
□□說着又喝了一大口。
“我們,沒有選擇!”
初月看着他,心中頓時生了些同情。舉起酒壇與他碰了碰。
“咚。”
□□見此心中一樂道:
“如果我們不似這般立場,或許能是好朋友也不一定。”
初月聲音依舊冷冷:
“□□,我們之間……做不成朋友!你殺了我姑姑。哪怕你今日告訴我你沒有選擇!可那日血淋淋的一幕至今仍每日都是讓我心驚的夢魇!所以以後再别說這樣的話。你我之間,隻要我逃離這裡哪怕回不了安都;調動不了沙西部。無論如何,都隻有你死我亡不會再有其他的什麼了!”
說罷起身,提着酒壇子搖搖晃晃的又與□□撞了一下,頭也不回的踉跄着離開了。徒留□□一人呆呆的愣在原地,看着初月漸行漸遠。
第二天卯時,青羽傩接到安都的密信之後來找□□,剛進門就發現地上七零八落的丢着幾個酒壇子,而□□則是險有的宿醉,睡得極沉。
青羽傩愣愣的看了一會兒,左顧右盼的在桌子上抄起了茶壺,打開蓋子便往□□的臉上倒去!
“唔~~哇!”
□□張開迷茫的雙眼,下意識擡手摸臉,卻是一手的冰冷。
“起了!太子殿下加急傳訊。褚都出事了,讓我們立刻回去!”
安都. 金沙樓
金媚娘被近日來發生的這些事情攪得睡不好覺已然好多天了。前日裡又得知楊盈被宣進了宮中,擔驚受怕了一天後,晚間有人來傳訊楊盈沒事她才放下心來,久違的睡了個好覺。
翌日清晨。金媚娘在金沙樓的機要室内寫了一封密信,密信經由特制的通道傳到金沙樓外,分陸路和水路兩道傳道褚都金沙樓分部。自李同光出事至今日,金媚娘已經往褚都發了五封密函了。可回信卻如石沉大海,仿若那兩人從人間蒸發了一般。
“叩。叩叩~~~叩叩叩。”
金媚娘聽見敲門聲不由蹙眉。機要室乃是金沙幫重地,沒有金媚娘的允許哪怕是她的親信也不能擅自進入和打攪她。可聽這敲門聲,似乎是有什麼要事。金媚娘沒在遲疑,起身出了機要室打開了機要室石門,便見紫鸢一臉焦急的對她道:
“幫主,找到了。”
金媚娘疑惑:
“什麼找到了?”
“昨夜有人來買酒,因着面生底下的人便多留意了一點。送人出門時見着那人騎的馬,頭細頸高,四肢修長,體态勻稱,步态輕盈,神态威嚴。卻是名貴的褚國赤金馬無疑!我們的人費力跟了許久。今日傳訊回來,說那買酒的進了趙城白府,且今日卯時,他們看到了白羽傩和青羽傩從府中出來,直奔褚都去了!”
金媚娘沉默了片刻:
“沙西王在哪兒?”
紫鸢被她一問一時卻不知該如何回答,思考了片刻道:
“派去監視沙西世子的人剛剛傳訊回來,半個時辰前沙西世子假意上朝,實則偷偷出京去了。方向是~~”
金媚娘一顆心猛的懸道喉嚨口:
“這麼重要的事怎的不即刻來報!馬上着急人馬,快馬加鞭跟上初旭!可惡!這白羽傩到底想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