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真是一對可憐的孤兒寡母啊~~”丞相悄聲與申屠赤感歎道。申屠赤也不看丞相,鼻間輕嗤一聲不再回應。
是時,母子二人抱頭痛哭了一會兒後,二人皆止住了哭聲擦幹了眼淚。楊盈替李和塵理了理粘在臉上的發絲,拿了帕子給李和塵擦趕緊了臉,又理了理衣服才道:
“塵兒長大了。”
李和塵點點頭。楊盈欣慰的笑了笑,站起身子用手輕輕拍了拍李和塵的頭,繼而走向皇帝;
“陛下的意思,臣明白了。”
皇帝與丞相聞言大喜道:
“嫂嫂的意思是?答應朕了?”
楊盈未有遲疑幹脆的道:
“未有不可。”
皇帝一聽喜笑顔開,止不住的開心便要開口。卻聽楊盈話風一轉道:
“隻是回梧國之前,臣還有兩件事望陛下能夠應允。”
皇帝臉上笑容一僵,看了看丞相。隻見丞相微微颔首,于是皇帝才道:
“嫂嫂你但說無妨。”
“第一,若是要回梧國,杜太傅定然是要與臣一道的。然則王府也需要人照管,是以求陛下讓塵兒回府!如今李同光身死,塵兒總在宮中,怕是要被世人诟病他為人子不守孝道!正所謂百善孝為先!”
皇帝聞言,沉下臉來默不作聲。
“第二,孤想請沙西部世子護送孤回梧都!”
皇帝聞言一臉狐疑:
“這是何緣由?”
楊盈道:
“臣來這安都這麼多年來,也就隻交了初月這一個朋友。現如今褚國不良人想要打破安梧聯盟之心路人皆知。那臣此回梧都必然危險重重!别的人,臣不相信。臣現下隻信沙西部,隻信初世子!”
在場衆人聞言對此各懷心思,卻也無人敢先開口。承平殿内一片寂靜。
一個時辰之後,楊盈出了宮。剛出正華門。就見杜太傅已在門外等候。馬車走得緩慢,一刻鐘後才行至喧鬧的正安街上。此刻天色漸暗,正安街上燈火已然零星而起。馬車内,沉默了一路後杜太傅緩緩開口道:
“殿下,此番小王爺可還好?”
“恩。”
“那陛下是否又說些什麼?”
楊盈看着喧鬧的窗外不發一語。
“殿下~~~臣鬥膽!如今王爺身殒,于您和小王爺已然到了危急存亡之時了。若您再不早做打算,恐怕……”
“杜大人!孤已不再是當初那個禮王了!”
楊盈冷聲道。眼底藏了些怒意卻又極力壓制。
“殿下恕罪。”
“一切等回府再說吧。”
楊盈此刻并不願意去想那些,她望着窗外慢慢亮起的燈火,看着路上言笑晏晏的人兒,聽着酒樓裡傳出的喧鬧聲響。突然,她在人群中看見了穿着雲白色碎花羅裙的少婦人滿臉焦急的提着燈籠在找尋着什麼。不一會兒,隻見她突然展眉笑了起來,一個人穿過了人山人海,走到了一名抱着小孩的男子面前。他們相視一笑。似乎在說些什麼。可是人聲鼎沸,楊盈什麼也聽不清。
同一時刻,趙城白府。
□□百無聊賴的坐在花園的涼亭中,桌子上放了好幾壇子的酒。兩隻琉璃夜光杯。他擡頭看着天上清冷的月,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叮叮叮”一聲脆響入耳。□□轉過身來,看着遠處正向着自己走來的初月。一身山礬色月華錦的羅衫,發髻也隻是簡單的挽起,神情清冷。他隻覺得初月周身都有一層淡淡的柔光。像是天上的仙女。若不是那鐐铐……思及此□□皺了皺眉。
不多時,初月便到了涼亭中。□□眯着眼笑,也不做聲。初月冷眼剜他:
“大半夜的叫本王出來,要不是要放了我的話就别說了,本王懶得聽!”
“啊~啊~你還是不說話的時候比較美!”
“滾!”初月罵道,轉身便要走!
□□立刻伸手去抓她肩膀止住她的腳步!卻聽初月的聲音更冷了:
“放開!”
□□識趣的松開了手,走到她面前用手指着那些酒道:
“金沙樓的酒我特意讓人去買的。你應該喜歡!”
明月照人間,隻影盼團圓。
初月還是留了下來。□□遞過來一隻琉璃夜光杯,可初月卻擡手撣開,直接拎起酒壇子打開封口豪邁的飲了起來。□□見狀笑着放下了酒杯,也開了一壇子酒與初月對飲。兩人就這樣不發一語的飲了一會兒後,□□忍不住開口道:
“你來這裡這些日子,會想家嗎?”
初月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