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這個妹妹,還有點蹊跷······
國公爺沒精力管不聽話的次子,他現在頭疼地忙着安撫小女兒。次子說要走就走吧,走了也安靜些。
國公爺揮揮手,沒在意。
白蓮花假千金面上萬分委屈,但垂下的眼睛裡,全是怨毒。
這個女人,一來就奪走了所有人的目光,就連向來淡漠的哥哥也護着她,都不向着我了。
簡直就是狐狸精,賤/人玩意兒!
你等着,看我以後怎麼整死你!
還好爹爹還愛我,三小姐抽抽噎噎地在國公爺懷裡哭。
國公夫人徐二娘派過來,詢問怎麼有哭聲的,貼身丫鬟銀枝甚是低調。
長得也平凡,五官沒啥特色,一眼掃過去,下一秒就忘了她長啥樣。
除了先前剛進來問話,其他時候都毫無存在感。
廳裡鬧哄哄的這麼多人,都沒注意到站在門口陰影裡的銀枝。
就連最喜歡吸引衆人注意的三小姐,也沒發現銀枝的存在。
看着事情結束了,銀枝也不出聲,隻是靜悄悄地離開,向夫人房間走去。
面無表情、腳步輕盈、行走間裙角都不帶飄動的。
“夫人,三小姐與二少夫人争執,哭泣。”
銀枝回到院裡,簡潔利落地向徐二娘彙報了事情過程。
徐二娘聽了,沉思片刻:“叫薛嬷嬷去廚房傳菜,就按定好的來。然後,你去通知嘉兒,老地方見。”
“是,夫人。”
銀枝一聽見‘老地方’,就知道指的是秘室。
凡是涉及到秘室的,不論白天晚上,都不可高調。
所以銀枝先去了後罩角房,找薛嬷嬷說了傳菜的事,再回自己屋裡換了身灰白的衣裳,取了頭上、腕子、腰間的首飾,隻簡單紮個小髻。
整理好自身,确保沒有任何顯眼的地方,然後銀枝翻開窗戶,提氣運功,一個鹞子翻身,跳上屋頂。
飛檐走壁,三兩下便到前院二公子廂房處。
但二公子帶着秋娘一行人,不方便使出輕功,一路上走得慢。
此時才将将走進前院。
“二少夫人别擔心,妹妹隻是嬌寵些,并無惡意。”
武嘉上前一步,替身後幾人推開廂房門。
“先好好休息一下吧,待會我再來帶你一起去用膳食。”
二公子此時已經看到銀枝傳來的暗号,知曉徐二娘正在秘室等自己,便加快速度安慰了秋娘幾句。
眼瞅着二公子離開的背影,沈瑾扭了扭脖子,放松一下。
哎呀,剛才一直低着頭,脖子都給壓難受了。
趁現在,趕緊舒張舒張。
終于可以正常擡着頭了,呼———
沈瑾長呼一口氣,再揉揉肩,對着秋娘說道:“小姐,您休息休息,我來為您補妝。”
剛才秋娘哭得眼淚大把大把的,妝早就花了。
眼角、眉間的螺黛,一縷一縷地往下滑,鬓角旁邊都是黑色的痕迹。
景朝也沒什麼定妝的美妝産品,不像現代有各種噴霧、散粉。
這兒隻能用香粉或者清水定妝,效果不是很穩定,所以時不時經常需要補畫。
這也是為什麼,大戶人家更傾向于給出嫁的女兒選一個穩定長期的妝娘。
因為是真的需要妝娘時時刻刻跟着。
這妝已經被哭花了,花得很徹底,基本補不了,最好是重畫。
沈瑾先是瞧了瞧秋娘的妝容損壞程度,心裡琢磨了一下,再拿起帕子沾濕清水,給秋娘擦臉。
葉果在一旁也不停歇,二小姐剛才又是下跪敬茶、又是起身撞柱子的,早上穿的新衣裳早就沾滿了灰,這會兒是穿不了了。
葉果滿臉不忿,撅着嘴,嘟嘟囔囔地翻箱倒櫃尋衣服。
“這國公府真欺負人,還當朝大官呢,呸!”
“還有那三小姐,裝柔弱,簡直就是壞種,一來就欺負咱們小姐。”
同在西廂房,沈瑾幾人在這邊補妝換衣,隔着一道厚厚的實心牆,那邊便是秘室。
西廂房,在當年國公府剛建成時,就被隔開成了兩間屋子,本來是打算分給兩個人住。
但是屋子實在太小,兩個人住不開,便騰了另一間做西廂房的雜物間,堆放些老舊不用的家具擺件什麼的。
待二公子出生,西廂房便劃給他做房間,這個雜物間自然也就成了他的書房。
後來碰上溫泉别莊那件事,徐尚書就做主,瞞着國公府裡其他人,把這個雜物間改造成了機關秘室。
既然是秘室,那就得隐秘。所以在改造過程中,不僅僅設置了機關,還去掉了窗子。
嚴嚴實實,一點光都照不進來。
截至目前,知道秘室的就三個主子:徐尚書、徐二娘、二公子武嘉,還有一隊暗衛。
國公爺和大公子都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