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建王朝,涉及宮廷朝堂、權力人心,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刀光劍影,不是嘴上說說而已,是真的刀、真的劍啊。
況且,誰也不敢賭人心,對不對?
剛才明顯二小姐聽不見管家的聲音,但管家還是堅持用輕微的氣音。
而且,管家是盯着自己說話的,他沒有看二小姐,他看得是沈瑾!
難不成······
“瑾姐兒,你沒事吧?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二小姐關切地問,眼含擔憂。
“啊,沒事沒事,隻是有點累到了。”
沈瑾從自我悲傷中驚醒過來,虛虛地勾了一下嘴角。
“小姐,咱們繼續走吧,葉果她們都沒影了。”沈瑾不願在這裡浪費太多時間,開口提醒二小姐别忘了婚禮之事。
原身背後到底有什麼秘密,又曆經了怎樣的人心,不是區區一個梳妝丫鬟能弄清楚的。
不管怎樣,要想查明白十年前的案子,必須去都城。
無論是宮廷還是朝堂,她沈瑾闖定了。
放馬過來!
沈瑾扶着身穿嫁衣、行動不便的二小姐,一步一步往前走。
初春的陽光照在兩人身上,斑影淩淩。
邁第一步,我不想再死。
走第二步,好不容易即将熬出頭。
邁第三步,若是實現了原身願望。
走第四步,我還有沒有回去現代的可能?
每邁一個步子,都是在拷問沈瑾的心;每走一個腳印,都是在堅定沈瑾的選擇。
我嘛,沒有什麼苦難能打到我的。
沈瑾的眼睛越來越堅定,待走到前院門口時,沈瑾已經恢複了平常的自然表情,隻是眼睛裡再無陰霾,閃耀着璀璨的光芒。
單看眼睛就知道,不是禮教壓迫下能培養得出來的。
嗚嗚嗚———
“簡直欺人太甚,這府裡就隻會欺負我們小姐。”
繞過前院,就發現二小姐的陪嫁隊伍都停在那兒,不動彈了,領隊的葉果正在哭泣抹眼淚。
“怎麼了,果兒,你别哭。”二小姐心疼自己的大丫鬟,立刻小跑過去抱着她。
原來,葉果急匆匆地帶着陪嫁隊伍沖到前院,正準備出府給小姐撐排場,就看到府裡喜慶的裝飾一點兒都沒變。
昨天大姑娘出閣,是什麼樣的布置,今天就還是什麼樣的。
哪怕一盆花,都沒有改的。
這也太偏心了。
王府裡小輩第一人向來都是大姑娘,就連三公子都比不過,王爺夫人賞賜的任何東西,總是第一個拿給春娘看,她挑過了,才輪到二小姐。
如今連成婚的場地布置,都是撿用過剩下的給二小姐,着實欺負人。
二小姐抱着自己的貼身丫鬟,眼淚幾乎欲奪眶而出。
沈瑾連忙出言阻止:“小姐别哭,您今日大喜,别哭花了眼睛。”
她千辛萬苦才畫出來的妝啊,若是毀了,一時半會可補不了。
況且,成親當日哭喪着出去,萬一惹得對方不喜,日後平添波折。
二小姐也明白這個理,将将憋住了眼淚,隻把臉埋在葉果肩上,輕聲說道:“他們今日這麼對我,來日我叫他們求我!”
不是想借國公府的勢力嗎,不是想重回都城嗎,不是想拿回權力嗎?
做夢!
二小姐深吸一口氣,狠狠地閉緊眼,把眼淚收回去。
“走!咱們出去成親!”
二小姐的話裡第一次有了堅韌,好像無形中那根脊骨,直起來些。
或許這對于秋娘來說,是一件好事。
二小姐捏緊扇柄,跨過前院門檻,踏出王府。
“喲,貴府千金美人,終于肯露面啦,真是嬌嬌啊,成個親還要等這麼久,磨磨唧唧的。”
國公府二公子流氓似地上下打量秋娘,随地吐掉嘴裡叼着的牙簽,吹了個口哨。
“美人身段不錯啊,來,上轎啟程。”
說完,二公子一揮手,幾個候在一旁的婆子便往前用力拽過秋娘,往轎子裡塞。
“哎,你們不準這樣對我家小姐,你們放開!”葉果護主,撲上去擋在二小姐身前,不讓那幾個婆子碰她。
“連那個丫鬟一塊兒塞進去。”
二公子滿臉不耐煩。
“小公子,成親不是這樣成的,禮數得周全一二才是。”
二公子簡直是踩着楚王的面子往地下扔,楚王一張老臉實在是受不了,面含愠色出言阻攔。
可國公次子壓根不管他,聽都不聽,翻身進了另外一個轎子,吹着口哨宣布隊伍出發。
“用不着你個老頭在那兒瞎咧咧,嫁到我府上,就随我處置,你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