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着下了幾天的雪,主子們都縮在屋子裡不動彈,梳妝房也因此沒什麼活。
基本上,時不時的去整理一下胭脂水粉就行,不用整天待在那兒。
沈瑾趁着這個時機,畫了不少小丫鬟的妝,熟練度蹭蹭上漲。
這些小丫鬟都是葉果和她的小姐妹們一起介紹給沈瑾的。
沈瑾看着正妝越畫越順手,身上的勁頭也越加十足。
這幾天,一幹完手裡的活,沈瑾就離開梳妝房,一秒都不多待。
抓緊時間,争分奪秒地在不同的丫鬟房間來回竄。
這樣做,雖然很得宋娘子母女倆的心意,但也惹了她們的眼。
“你這幾日都在幹啥呢?想找你說說話,都尋不見人。”
脂奴每次想找她聊天都找不到,事情一做完,就跑了個沒影。
“梳妝選拔都快開始了,你怎麼一點也不上心啊。”
脂奴不斷地打探她這幾日到底在做啥。
“還要兩天呢,早着,不急。”
大夫人王氏這次主要是給大小姐春娘選拔梳妝丫鬟,大家心知肚明。想争這塊肥肉的下人們,都明裡暗裡地較勁。
尤其是脂奴和宋娘子,眼睛都熬紅,黑眼圈深得吓人,一門心思的要謀這個前程。
她怎麼能表現出任何搶風頭的意思呢,要不然,且不是分分鐘被針對?
“大夫人這次是給大姑娘定人,我如何比得過你的畫妝技藝。”
沈瑾先自謙一番,打消脂奴的懷疑,再拿之前的約定堵她的嘴:
“再說了,當初都說好的,我不與你争春娘的梳妝陪嫁。”
脂奴年輕,臉皮還有些薄。
見她主動提起來這事,臉上神色掩飾不住,有些尴尬和不自然。
這段時間,雖然誰都沒再提過這件事,但她們心裡都明白。
“那你也要好好準備,在大夫人面前露露臉,說不定能去二小姐的房裡呢。給哪個小姐當陪嫁,都是一樣的。”
脂奴趕緊說了幾句口水話,把靜默的氛圍拖過去。
“我還有些羨慕你呢,二小姐脾氣好,聽說很好伺候。”
沈瑾知道脂奴隻是沒話找話地聊兩句,所以才這樣說。
不過,她說得也沒錯,跟着二小姐确實舒坦很多。
二小姐秋娘性子軟,好說話,對下人也大方。大姑娘春娘就厲害些了,脾氣暴躁得多,還會體罰下人,經常罰錢。
小少爺是男的,在古代,男女大防十分嚴重,府裡争搶着去少爺院裡的,都默認是想爬床的。
這方面,沈瑾一點都不想碰!
現代獨立自主大女子,是絕不給他人當小妾的。
再者小少爺比二姑娘小些年歲,進少爺院子,還要等幾年呢。
她是親自接觸過二小姐的,脾氣确實穩定,賞錢也給的多。
葉果也經常跟她說二小姐的好話。
等大夫人給春娘挑好人,就會輪到二小姐了。
雖然不一定會問詢二小姐的意見,但二小姐絕對有機會表達她的想法。
沈瑾有近十成的把握,二小姐會選她當梳妝陪嫁。
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畢竟二小姐院裡還有個會點畫妝手藝的丫鬟,跟二小姐相處一兩年了。
當初二小姐不受寵、也沒傳出要聯姻國公府的消息時,梳妝房無人願意去給二小姐畫妝,就是這個丫鬟,給二小姐畫的日常妝。
雖然畫妝技術不咋滴,但情份在那裡。
若是萬一,不走運,二小姐選了那位伺候過她的丫鬟,那沈瑾就頭疼了。
但無論怎樣,沈瑾都要精湛她的手藝,她是靠這雙手吃飯的。
不要小瞧古人,古代也有大手藝家。
早前在集市看到的,揭榜的外來妝娘,聽說已經通過了初步試選,入住王府的下人客房了。
一番你來我往的打了個哈哈,把脂奴糊弄過去,沈瑾就不再說話了。
多說多錯,隻背過身,默默幹自己的活兒。
她不說話,不代表别人不說。
宋娘子從剛才起,就在旁邊豎着一隻耳朵聽着,她也好奇為什麼沈瑾這幾天都不見人影。
該不會在秘密準備什麼選拔的大招吧?那可不行啊。
宋娘子在心裡陰暗地琢磨着。
現在聽完了整場對話,曉得了緣由,宋娘子就放松下來。
還算這個瑾姐兒有點自知之明。
見倆小丫頭已經結束了聊天,套不出更多的消息了,就開口讓沈瑾回家去:
“瑾姐兒,冬天裡,天黑得早,容易看不清路,你早點回去休息,走的方便些。”
是的,宋娘子已經連梳妝房都不想讓沈瑾待了。
要不是沈瑾的的确确是梳妝房上了名冊的丫鬟,她恨不得直接把沈瑾鎖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