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個人的單人曲目練習結束,防彈也全到場了。
繞着場子蹦蹦跳跳,把流程順一順,又開始到處檢查細節,燈光、道具、動線、伴舞……
路過時多看了一眼服裝,安許赫就擺了臉子,上手之後仔細确認,是皮革材質沒錯。
“許赫你還不來嗎?”站在門口的金碩珍探頭一看,感覺不太對勁。
“哦~再等一下。”
安許赫随意擺手,回過臉看着面前的服裝助理。
“努娜,流汗、溫度升高都會讓泰亨哥身體很不舒服,嚴重會引發過敏反應,所以他一直都喜歡寬松褲子。”
“這一點要求應該有傳達到服裝這邊吧,為什麼還會出這種纰漏?”
工作人員急匆匆地跑來,又在進門之前掩飾了焦急的神色,“南俊現在有空嗎?”
“哥怎麼了?”金南俊長腿跨過地上的一堆包裝袋。
金泰亨數了數不在場的人,一時間緊張的心慌奇怪地跑了出來。
“發生了什麼事?”田柾國好奇地站起,跟上了哥哥的腳步。
臉上夾雜着憤怒和委屈,服裝助理渾身上下都寫着尴尬無措,拿着那件“工作不認真”的罪證呆愣地站在原地受罰。
想說什麼,為什麼偏偏是她?
她隻是照着吩咐辦事,又不是她規定非要穿這件破衣服,至于這麼咄咄逼人地跑到面前來聲讨?!
好歹也是共事過不少時間的人,怎麼說話就這麼難聽?
沒關上的門到底引來了諸多好奇的目光,還有本來就待在房間收拾的人。
這些猜測在安許赫心裡快速流過,他實在是感到厭煩。
就是這樣的小細節,彼此推三阻四,最後由無辜的人承擔苦果。
真是夠了。
“總不至于說,這玩意兒配上那一套是專業人士的高級審美吧?”
人身上濃郁的香水混着宿醉的發酵味道讓安許赫越發煩躁,言辭也逐漸刻薄。
金碩珍見勢不好趕緊跑過來,溫聲開始緩和氣氛,“努娜最近辛苦了,知道大家的壓力都很大,這孩子本來性子就着急,語氣是有點不太好,就别和他一般見識了。”
金碩珍拿過那件皮褲笑了笑,“服裝的話問題不大,好歹是上場前發現了,這不是還有時間,協調一下嘛。大家都是為了演唱會能夠順利進行而努力,你說對不對?”
金南俊一來就先拉着安許赫出了門,順手把人往金泰亨那邊一推。
大緻的經過也了解到了,不管怎麼說都不太恰當。
防彈的造型都是提前定好的,就算要改變也是有備選方案,除了極少數的意外。
現在怎麼看都是故意的疏忽,又不是沒有收到要求,這樣的做法更像是在表明滿不滿足是另外的事,讓人無可奈何地吃虧。
金南俊在心裡感歎怪不得許赫生氣,偏偏還落在泰亨身上。
但是這樣沒有禮貌地發火,也确實讓人沒了立場。
他也有點生氣,老是給留下這樣的把柄,是嫌棄自己名聲太好了嗎!還是單純想要把所有的不滿都吸引到自己一個人身上?亦或者是單純的發洩不滿,想要明目張膽地宣告?
總而言之,都是麻煩。
房門被用力關上的瞬間,大片的灰塵在空氣裡飛舞出了淩亂的軌迹。
一路上金泰亨都緊緊攥着安許赫的手腕,指尖圈住的位置殘留着看不見的疤痕烙印,燙得他胸腔裡的火焰愈發熾盛。
那種憋屈的感覺沒辦法描述,要怎麼說?
說人做錯了?
可是這一切的出發點是為了他,那條該死的褲子。
有的時候他也很讨厭安許赫這樣,自顧自地把事情折騰到很難看的局面。
即使自己有處理問題的能力,也總是随心所欲。
不對,或許正是因為有這種能力,才總是不計後果。
金泰亨久久凝視着眼前的人,想要從中抓住些什麼,像是回避、後悔,諸如此類。
可安許赫的表情、呼吸、心跳,都完美得毫無差錯。
他突然松開了手,轉而将人擁入懷抱,“沒事的,别生氣了。”
手指掠過柔滑的發絲,揉過後頸那一節突起的骨頭,金泰亨貼着安許赫的耳朵輕聲安慰着,“小鶴這麼關心我真好,感覺很幸福的呢~”
“真的嗎?”安許赫低頭蹭了蹭金泰亨的頸側,甕聲甕氣地問道。
“真的不能再真啦!”金泰亨兩手捧住安許赫的臉,又開始像小孩子那樣啵啵兩下,然後露出甜蜜的笑容。
“現在心情有好點嗎?接下來還有演出,可不能不高興~”
他是可愛的孩子,連皺起眉頭撒嬌都很漂亮。
垂下的手指不自在地蜷縮起來,被哄好的安許赫緩緩點頭。
“好棒,我們許赫是乖寶寶~”
得到滿意答案的金泰亨獎勵似的揉揉自家小鶴的頭發,就像他逗碳尼一樣。
“那我們出去吧,把一切收拾幹淨、拿到一個結果,這是你喜歡的,不是嗎?”
切換成保護者的姿态,金泰亨再次牽住了安許赫的手,果斷地推開了面前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