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上午醒了一回,金家人都刻意沒提起之前的事,吵架說得不清不楚,這會兒也知道不能再讓老人擔心。
金泰亨聽着爺爺維護自己的話,又忍不住紅了眼圈,趴在病床前連連保證不會再亂發脾氣。
“好,知道我們泰亨最乖了”,蒼老的手撫摸上金泰亨染白的頭發,爺爺擡眼看向角落,“那個孩子是……”
金母抓緊了金父的衣袖,眼底浮出了一絲緊張。
視線突然全都彙聚到安許赫身上,像是沒有預料到這裡,他拘謹地走了兩步,微微鞠躬,“您好,我是安許赫,是泰亨哥的隊友。”
就是這樣,明明什麼都沒有,卻像隔了千裡萬裡,金泰亨有點痛恨為什麼自己要在這個時候轉過頭來,親眼目睹他給予他的難過。
“哦!泰亨說過,難怪我覺得眼熟”,爺爺笑得很慈祥,“辛苦你來這這裡了,應該讓泰亨好好招待你的。”
安許赫看情況換了說辭,“您别這樣說,公司很關心,泰亨哥可是很珍貴的人才,我來這裡也是看看有什麼地方可以幫忙的。”
聽到别人誇自己的孫子,老人顯得很開心,“認真工作這是他該做的,我們泰亨以後也會努力的。”
“内,那您現在就得多多休息,以後一起看着泰亨哥在舞台上耀眼的樣子”,安許赫對金泰亨做出一個笑臉模樣,随即對着老人告辭,“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就不在這裡打擾了。”
老人很通情達理,“有急事的話就先去處理吧,泰亨啊,去送一送人,外面雪大。”
金父也借着機會讓金泰亨去酒店休息,等睡醒了人再過來。
出了病房,金泰亨一直沉默不言,安許赫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這麼安靜到了酒店房間。
點了一桌子好吃的,金泰亨勉強動了兩口就想要放下筷子,往日勸飯的換了個人。
安許赫無奈,知道這一出又戳到人的敏感内心了。
他移開中間的椅子,拉過人的手開始慢慢解釋,“對不起,哥。”
金泰亨擡起頭,眼裡盡是不解。
“我覺得很抱歉,因為現在讓你一個人承擔”,安許赫垂頭摸着漂亮的指節,語氣充滿失落,“你喜歡的不是某個男人,而是我安許赫,要面對也應該是我們一起才對。”
“道歉也好,責罵也罷,就算是挨打,也應該是我陪着你一起跪到父母面前!”
安許赫看着金泰亨的眼認真說道,“但是現在不行。”
“你來找我的那天,親口說出的話,不也是害怕變成現在這樣嗎?不要覺得歉疚,也不要難過,就按照那樣做吧。這不是痛苦,是我們相愛需要經曆的考驗。雖然聽起來很笨,但是時間還長,總有一天會……”
看着人的笑臉,金泰亨猛地伸手用力抱住了他,聲音多了一絲顫抖,“好。”
不會了,這一次怎麼都不會再推開了。
說開了話,好歹有心思把飯吃完,一看時間,安許赫又催着金泰亨快點睡覺。昨晚又是跑又是哭,還有精神熬個通宵。就算早上眯了會兒,又喝了咖啡提神,現在臉色看着也不是很好。
但是還是洗個澡比較好,等人出來之後,安許赫拿起了吹風機,金泰亨乖乖坐在椅子上仰頭看他。
手指好像變成了另一顆心,還淌着水珠的發絲從指縫穿過,又被暖風卷帶着,來回反複。
把濕漉漉的小狗吹幹之後,安許赫就把人往被子裡一塞。金泰亨牽住了他的手不願意放開,閉眼裝睡倒是做得很好。
安許赫隻好側着身體躺在旁邊,細細看着人,小小的一張臉,總是有很多生動的表情。
視線太過灼熱,金泰亨忍不住睜開一隻眼,隻見人桃花眼彎起,又是潋滟生波的引誘,“還不睡?”
“你别看我~”金泰亨的聲音低沉,腔調卻格外的軟。
安許赫聽得心癢癢,配合地閉了眼,“不看了、不看了”,然後牽着的手就被人拉過去了點,緊緊貼着溫軟的臉。
直到那輕輕的鼾聲傳來,他才小心地掙開金泰亨的手,花了不少時間。
可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返回,低頭親了親人的臉。
不知道也不算破壞約定吧?反正昨天晚上已經做過了。
安許赫輕輕地關上房門,再次看了眼手機傳來的信息,深呼吸了一下奔赴不遠處的戰場。
“還能怎麼辦,看這樣子撕得開嗎?”金父長長歎了一聲氣,“不能再攔了。”
金母“砰”的一聲砸了勺子,難以置信轉臉瞪着人,“老公!”
先前還堅持要孩子分手的人怎麼突然變卦,說出這麼離譜的話。
金父示意稍安勿躁,聽他把話說完,“我仔細想過了,就是我們這樣阻攔,泰亨才想要努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