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南俊醒來就聽到隐約的說話聲,房間的隔音并不好,隻是一層簡單的隔斷。
起初是金泰亨開心地說過生日的事,漸漸地,音量開始升高。
“嗯,最近還好,不是很累。”
“爸爸,我……我暫時不想那些,公司……大家都在努力。”
“他嗎?我怎麼會知道,除了身體多了一道刀疤、四個耳洞,不就是一直在吃藥。”
“我沒有發脾氣!看到人那個樣子,可憐也不行嗎?”
被窩裡的金南俊不自覺擰眉,這話說得真……真像實話。
聲音慢慢消失,然後門鎖打開,他聽着離開的腳步屏住呼吸差點沒把自己憋死。
起床後才知道安許赫一早起來烤蛋糕,甜甜的味道實在是饞人。看着弟弟一副争做二十四孝好男友的樣子,金南俊眼酸地吃着屬于他們的超大基本款——放了一圈水果片的奶油蛋糕。
“這個點吃甜的?”闵玧其語氣充滿疑惑,但很快揉眼叉了一大塊,動作很誠實。
“一點了,也到了下午茶時間”,金碩珍說完打了個哈欠,看起來昨天晚上睡得也不是很早。
金泰亨還在拍照,誰讓人家有自己的精緻專屬,上面的奶油裱花确實挺賞心悅目的。
金南俊很無奈地拉住金碩珍伸向安許赫的手,沒看連田柾國都知道不要饞這個嘴。
背對着人的安許赫滿眼都是金泰亨,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還在輕聲細語地解釋,“這個不能放久,奶油會塌的。”
“啊~啊~~啊~~~那我得抓緊時間炫耀。”
看到金泰亨扭着身體黏糊糊撒嬌,金南俊好險沒厥過去。
安許赫微笑着點頭,“好~”
“你幹嘛?”闵玧其奇怪地瞅了眼笑得詭異的田柾國,多嘴問了一句。
小兔子空着的手握成拳,克制着沒有砸向桌面,語氣隐忍,“好甜!”
單獨相處的時候金泰亨沒有隐瞞,他将自己和父母的通話一五一十地告知安許赫,坦白之後就應該坦誠。
安許赫什麼也沒說,他隻是很溫柔地抱住了金泰亨,輕輕撫摸着人的側臉。
金泰亨從人的眼裡看到了心疼,這讓他稍稍好受了點,也有勇氣為自己的莽撞買單。
“我沒事的”,他笑着說,“不過應該很生氣,回家的話可能又會被罵。”
安許赫的心裡生出不安,金泰亨還能回到那個家嗎?
因為一段飄渺任性的感情,他和自己的家人站到了對立面,溫情不複、哀怨驟生。
可是他們已經走到了這裡,除了繼續,其他的選項都是對這段感情的亵渎。他們已經經曆過一次了,沒有辦法承受第二次。
“嗯!”金泰亨被勒得有點難受,趕緊出聲提示。
安許赫抱歉地松了松放在人腰間的手,“啪”,很快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僵硬。
金泰亨笑容狡黠,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昨天晚上自己吃的虧怎麼也要還回去。啧,這手感确實不賴。
見人揚起眉毛,他連忙出聲,“小氣鬼,我才打了一下。”
“呵”,安許赫無奈,掐了一把人的小臉将此事揭過。
等到要放年假的時候,安許赫那糟糕的預感終于實現了,他接到金泰亨哭着的電話,頓時心裡涼了半截。
走之前說好,要乖順一點,别在這樣的大日子鬧起來,可結果還是出事了。
他帶着人急匆匆趕到當地的醫院,看着金泰亨紅着眼縮在一邊的樣子心裡難過得不行。
到底有家長在,安許赫和金父金母打了聲招呼,又讓保镖去買保暖用具和食物。
事情發生得突然,一家子人都是慌慌張張出的門,衣服鞋子都沒穿整齊。
“許赫”,金泰亨委屈又害怕,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還是克制着沒有伸手。
安許赫管不了那麼多,摸了摸他的臉輕聲安慰:“我找了醫生來,醫術很好的,别擔心。”
接着他解下圍巾包起人冰冷的腳,這種天氣隻穿了薄襪子還跑丢了一隻拖鞋,就是這樣怎麼讓人放心,生活和電視劇本來就差不了多少。
金泰亨掙紮着想退開,卻被強硬按住,看着安許赫隐隐發怒的神情,又洩了氣一般低聲說了句對不起,全然看不到對面父母難看的臉色。
兩人看自家兒子被吃得死死的傻樣,心裡的憋悶可想而知。
老人家很快就從手術室裡被推了出來,升級的單人套間裝修得很好,護士交代完後續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