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頭靠在靠背上,轉頭看她,答:“要。”
她輕輕說:“好,到了叫你。”
我嗯了一聲,閉上眼睛。
… …
“姜辭磊,姜辭磊。”
朦胧中,我聽見遊漌懿在喊我。
我含糊地回應着,然後又被她推着胳膊叫醒了。
“到了。”她笑着對我說。
我半夢半醒地點點頭,跌跌撞撞地下了車。
又是站在路邊的樹蔭裡。
“你… …”我們異口同聲。
我眨了眨眼睛,對她道:“你先說。”
遊漌懿搖搖頭,讓我先說。
我舔了舔幹燥的嘴唇,緩緩道:“你能再叫我一次嗎?剛剛睡着了,沒聽清。”
遊漌懿把聲音放得柔柔的,輕輕喊我。
“姜辭磊。”
啊——
舒坦。
我潤了潤幹燥的喉嚨問她:“你剛剛想說什麼?”
遊漌懿微笑着問我:“你想去我家吹空調嗎?”
我一下笑出聲來,咬了咬下唇說:“想。”
那雙印着豆芽寶寶大頭像的涼拖再次出現在我眼前時,我抿了抿唇對遊漌懿說:“我就這樣進去吧。”
遊漌懿隻是笑,然後收起了那雙拖鞋。
于是我穿着襪子的雙腳踏上了屋裡的地闆。
一路走到沙發邊,坐下。
遊漌懿這次沒問我,直接開了空調,然後離開去倒水。
調整姿勢往後坐的時候,右邊口袋裡的東西硌到了大腿,我皺着眉向左側身,去掏那個東西。
是價值498元的兩塊挂墜。
都忘了要送給遊漌懿。
想了想,把銜海那塊塞回了口袋裡,然後把鏡山攥在左手手心。
遊漌懿端着兩隻“獎杯”走了回來,坐下。
我轉身面向她。
她挑了下眉,意在問我:怎麼了?
我開口道:“把右手伸出來。”
遊漌懿沒有猶豫,大大方方地攤開右手心,平舉在我面前。
我也沒有扭扭捏捏,把握了拳地左手置于她的手心上。
懸空着,沒有相貼。
然後慢慢展開雙手并上升,避免自己的手指刮到她手心。
鏡山就這樣穩穩落在她的手裡。
我勾着繩帶的手指放開,将鏡山完整地交付給她。
遊漌懿應該早早地就感覺到有一塊溫熱墜在掌心。
等我的手一離開,她便收手拿到眼前,一看究竟。
遊漌懿用左手手指勾起繩帶,鏡山從她手中淩空而起,懸空矗立在我和她之間。
我越過鏡山看她,說:“送你。”
她也越過鏡山回望我,說:“謝謝。”
遊漌懿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然後把手機殼剝下來,将鏡山的繩帶在手機殼側面的挂飾孔中穿進穿出。
她把鏡山挂在了上面。
我眨了眨眼睛,也把自己的手機掏出來,看了一眼。
手機殼側面沒有“偷工減料”。
于是又失望地把手機塞回口袋裡。
遊漌懿見狀,向我解釋說:“不是每個手機殼都有的。我之前買來挂辰文送的小飾品的,不過後來繩子斷了,弄丢了。”
我便接着她的話說:“那你這次還挂上面,萬一又弄丢了。”
遊漌懿說不會。
“這次不會再弄丢了。”
然後她想了想,似乎還是覺得我說得有道理,于是把鏡山取了下來。
我問她:“怎麼又拿下來了?”
遊漌懿笑着說:“怕弄丢了。”
我心裡其實有個打算,于是問她:“要不要換成手鍊?”
她驚喜地看着我,我勾着嘴角說:“明天一起去吧。”
遊漌懿說:“好。”
回來的時間本來就臨近飯點,後來又被遊漌懿邀請來她家吹空調,現在已經快晚上六點了。
我自覺不能過多打擾,于是起身準備離開。
“我走了。”
遊漌懿也跟着站起來,我看了她一眼,說:“不用送。”
她嗯了一聲,告訴我:“我不送你。”
她想表達的應該是:我站起來并不是要送你。
我無奈地點點頭,擡腳往大門口走去。
即将踏上近門地毯時,那個溫柔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一起吃晚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