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性的灰色沒能讓這張臉增添多少柔軟,反而給眼睛挂上了幾分森冷,隻要嘴角下垂收斂笑意,就會讓人從中感覺到刻在骨子裡的壓抑、陰郁與疲倦,就連常年累積的柔和都翻不起浪。
就連羅恩和哈利在剛開學時也悄悄跟赫敏說過:“有時候謝伊看上去真的挺可怕的。”
不過她們見過更多次謝伊生氣的時候,像是斯内普被打暈,馬爾福變成白鼬——以及舞會時她站在克魯姆身邊。
但不得不說這種神态很适合這張臉,比後天的柔和更合适也更具吸引力。
但赫敏很不喜歡,她見過那張面容上顯露出更多的神采,喜悅、狡黠、懊惱、郁悶、期待、羞怯以及——毫不掩飾的愛戀與隐秘的渴望。
無論是哪一種,都比那些埋藏在深處的苦痛要更讓她喜愛。
所以現在,她也不希望謝伊被那些複雜的苦悶困擾,即便是在格蘭傑夫婦面前。
她安慰般的撫上謝伊的手,用了些力氣插入指縫,食指相扣。
客廳中原本還顯得熱絡的氛圍忽然變得沉寂,隻剩下赫敏一個人還在講述鄧布利多那驚人的成就。
格蘭傑夫婦禁不住面面相觑,用眼神激烈交流,暗地裡神交了半晌也沒吐出來半個詞。
赫敏把手指扣進來的那一刻,謝伊感覺半邊身體都變得僵直,什麼哈利·波特,什麼神秘人,就連聖誕節都被抛到九霄雲外。
把理智從天邊拉回來,她怔怔地把視線從合在一起的手掌移到滔滔不絕的赫敏臉上,盯了一會,整個人又放松下來,看向對面的格蘭傑夫婦。
不過兩位急切交流的家長沒空看她們,從一直沒有轉過來的頭,和不注意會遊移過來的目光可以看出,她們是在刻意回避。
赫敏繼續絮絮叨叨地說着,話題已經從鄧布利多跳到了其他教授身上,麥格教授的變形術地位、佛立維教授的施法技巧……斯内普和海格當然是不能說的。
分針就在這樣莫名尴尬的環境中跳動,直到鄧布利多神乎其技般地出現在客廳。
“晚上好,想必你們就是格蘭傑先生和格蘭傑夫人吧。”鄧布利多半月形眼鏡片後的眼睛帶着随和,“很高興見到你們,這般匆促的來訪太失禮了,希望二位見諒。”
他親切地同格蘭傑夫婦握手問好,然後微笑着看向謝伊和赫敏:“我很抱歉打擾了這個來之不易的聖誕節。”
赫敏用力地握了謝伊一下,十分急切地同鄧布利多說不用為此感到抱歉,他為了哈利的問題還特意感到瑞士已經很辛苦了。
謝伊剛剛陰轉晴的表情被“聖誕節”這個詞擰了一把,嘴角繃直到赫敏問候完才向自己的禮貌投降,一本正經地跟鄧布利多寒暄。
“放棄那些繁文缛節吧,謝伊,我們不需要這些,”他輕快地沖謝伊眨眨眼,好像在說自己知道她内心的不滿。
謝伊樂得如此,淡淡地用一句:“很高興看見您。”結束問候。
接着鄧布利多盡量詳細,并用麻瓜能聽明白的方式向格蘭傑一家解釋自己的來意:“哈利現在很自責,他認為那些事故是他親手造成。”
“那怎麼會!他隻是做了——呃,用你們的話來說這是個預知夢?”格蘭傑先生被那個驚心動魄的故事驚訝到了,“這怪不了那個孩子。”
“是啊,怪不了他,”鄧布利多臉上帶着贊同的神情,“但我們沒辦法勸說,無論是羅恩先生還是金妮小姐,因為受傷的人是亞瑟,我想格蘭傑小姐豐富的知識能讓哈利想明白。”
格蘭傑夫婦就這樣被說服了,聖誕節每年都能過,可朋友與朋友的父親遇到生死攸關的大事,她們怎麼也不會在這種時候阻攔赫敏。
鄧布利多面帶笑意地謝過格蘭傑一家的理解,最後才看向謝伊:“可以單獨聊聊嗎?謝伊。”
“好的,先生。”謝伊結束了一整場談話中的安靜,向赫敏和尴尬的格蘭傑夫婦點點頭,同鄧布利多走出門外。
房間内則随着兩人的離開進入新一輪的沉默——隻有格蘭傑夫婦在沉默。
“媽媽,爸爸,”赫敏認真而嚴肅地看向自己的母父,“我喜歡她。”
沒等格蘭傑夫婦做出回應,她頓了頓。
“不,應該說
“我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