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可是鄧布利多——”
“我親愛的馬克西姆夫人,如果你有另外的解決方法,我願意洗耳恭聽。”
“這确實不公平。”
房間裡的所有人又都轉頭看向剛才說話的人,哈利眼神無辜又無措。
“我相信不是你投進去的名字,但參賽的事已成定局,這确實對其他兩個學院不太公平。”謝伊穩步走向哈利,又重新浮現出那種安撫性的,溫和的微笑,“請問可以由我提議比賽方案嗎?”
哈利看着那副熟悉的微笑,心中高懸的石頭突然就落了下來,他重重地點着頭。
“那麼,教授們,請問可以聽聽我的處理方式嗎?”得到哈利同意後,謝伊轉身詢問自己的兩位校長和院長。
斯内普的臉拉得很難看,他一直瞪着哈利,周圍的人都以為是因為哈利奪走了都屬斯萊特林的榮譽。麥格教授憂愁地握住衣領,她在擔心穆迪剛才的猜測。
鄧布利多的鏡片閃爍着,他若有所思地說:“這不是你的問題,謝伊。”
“但是霍格沃茨的,我們代表的不是斯萊特林或者格蘭芬多某一個學院,對吧?校長。”謝伊平靜地搖着頭。
“那就說吧,”鄧布利多低緩地笑笑,“我同意。”
謝伊轉而面向德拉庫爾和克魯姆還有她們的兩位校長:“各位的不滿我很理解,霍格沃茨不應該擁有兩次機會——”
“那你是準備主動放棄嗎?姓休斯的丫頭,”卡卡洛夫輕蔑地說。
“比賽總共有三個項目,按照得分來赢得三強杯是嗎?”謝伊沒有理會卡卡洛夫的冷嘲熱諷,偏過頭問巴格曼,在得到确認的回答後,她溫和地說,“那我們把這個機會變成一次如何?”
馬克西姆夫人、德拉庫爾、克魯姆和卡卡洛夫同時看向她,眼睛中都帶有些許審視,她們猜到這個提議是什麼了。
“波特和我各自參賽,我們得到總分的平均數,作為霍格沃茨學院的分數如何?”
“這對你不公平——”德拉庫爾和克魯姆同時說。卡卡洛夫顯然很心動,他立即就想同意,但又想起什麼。
謝伊微微睜大眼認真和兩位對手交換過眼神,她笑着說:“不,沒有不公平。事實上波特先生很優秀,比如勇氣——加上一些原因,拖後腿的人或許會是我。”
“不——怎麼會!”哈利焦急地說,他不能用這樣的方式,“我才四年級——赫敏會的比我多太多——”
“誰也不能保證你們在比賽裡不會互相幫助,”卡卡洛夫才不在乎哈利在說什麼,在他看來這是把霍格沃茨比分下拉的最好方式,他剛才可看見那一手變形術了。隻要給兩個學生都一直打最低分,而且一個十四歲的學生能做到什麼?
“哦——我正準備說呢,在每場比賽的過程中我和波特先生不會互相幫助。啊,生命危險除外。”謝伊直視着卡卡洛夫,輕聲說,“我可以立一道契約,如果您實在不放心,牢不可破的誓言也可以。”
“不行!”麥格教授驚叫着,“不能用牢不可破的誓言!”
斯内普大跨過兩步按住謝伊的肩膀,嚴厲地用眼神警告她。其他人也都用奇異的眼神打量她,隻有哈利不明白那是個什麼東西。
卡卡洛夫虛着眼,他還想提更多的要求:“兩次比賽的間隔時間呢——要知道有些比賽需要自己尋找線索。”
“我認為這樣就夠了,卡卡洛夫。”馬克西姆夫人說,她原本不滿的表情已經消失了,“你确定要這樣做,這對你個人來講并不合理。”
“沒有不合理,馬克西姆夫人,多謝您的理解,”謝伊禮貌性地向她欠身,“我相信波特先生的能力。”
爐火邊的四人圍在一起商讨起來,哈利不安地走上前,他可沒有真的認為自己能比得過這幾位勇士,上半年謝伊和小天狼星抵擋盧平的記憶還沒模糊呢。
“但我不能,”哈利急切地說,“你沒必要這樣做——我不可能比得過——你知道我才剛上完四年級兩個月——”
“相信自己好嗎?”謝伊笑着搖頭,壓低聲音說,“别忘了,如果不是你毀掉日記本,我甚至活不到現在。”
“但——但這不一樣,當時根本就,”哈利心急火燎的想說那完全不是因為實力,但旁邊還圍着一圈外人呢。
“啊...對了,”謝伊突然看着他,“如果我們赢了,獎杯可不能對半分——一場内部的比賽,比分高的人獲得獎杯和加隆怎麼樣?”
哈利瞪大眼睛,他完全沒考慮過這個可能。
“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
怎麼就決定了,哈利感覺自己的腦子稀裡糊塗的。
“才一千加隆,”謝伊沒管愈發茫然的哈利,她屈起手指,關節壓在下唇上,有點不滿地看向克勞奇和巴格曼,“你們光是罰單都開了我三千五百加隆——這連三分之一都不到。”
克勞奇沒搭茬,他看上去很疲憊。
巴格曼的瞳仁都被這個巨大的數目給驚得振動了,深恨自己在世界杯時沒拉着謝伊賭球。或許隻需要賭一筆——就能還掉自己的債務,可能還能玩兒上很久。現在也可以試試——他兩眼放光,像是在看一枚行走的金加隆。
謝伊惡寒地倒退兩步,這人的眼神太顯眼了。
馬克西姆夫人她們剛好讨論完,轉身時正好聽見那個巨大的數額,四人又對視一番。很難不懷疑謝伊能果斷的采用平均分的原因,是因為她根本不在乎那筆獎金——但是她到底幹了什麼被罰三千五百加隆還沒被開除啊!
“咳咳,我們同意你的提議,”馬克西姆夫人是見過大世面的,畢竟是堂堂校長,讓她驚訝的隻是罰單而非金額。她拿出剛才寫滿字的羊皮紙,“那麼簽訂契約吧,不用牢不可破的誓言,如果你們互相幫助,則分數為零。”
斯内普一把奪過那張羊皮紙,用極度苛刻的眼光審視那上面的條款,就連哈利在這一刻都感覺有他在會很安心。
最後斯内普渾身散發着黑氣,把契約丢在謝伊眼前,陰郁地說:“沒問題。”
“好。”謝伊輕快地答應道,看也不看一眼接過羽毛筆在漂浮的羊皮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把它們遞給哈利。
哈利拿起羽毛筆,他悄悄看向上面的文字,發現就是之前謝伊所說的那些,用文字規範了些,斯内普見狀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在浮空的羊皮紙上寫字有點困難,寫下的名字有點歪斜,哈利羨慕地看了眼上排那行纖細工整的字母。
“好了,我們繼續進行吧?”巴格曼接過那張羊皮紙,契約由魔法部保存,他詳細地解釋起第一個項目——除了比賽内容,“第一個項目是為了考驗你們的膽量...将于11月24日進行,當着其他同學和裁判團的面完成。在完成比賽項目時,勇士不得請求或接受其老師的任何幫助,勇士面對第一輪挑戰時,手裡惟一的武器就是自己的魔杖。”好像也不是那麼詳細。
總算講述完這些東西,巴格曼轉頭詢問有沒有人準備和他喝一杯。
然而馬克西姆夫人已經用手臂摟着芙蓉的肩膀,領着她迅速走出了房間,可以聽見她倆朝禮堂走去時飛快地用法語說着什麼。卡卡洛夫對克魯姆打了個招呼,她們也一言不發地離去了。
“哈利、謝伊,我建議你們回休息室。”鄧布利多說,笑眯眯地看看她們倆,“我相信,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同學都在等着和你們一起慶祝呢。她們好不容易有個借口大吵大鬧一番,要奪走她們的這個機會就太不應該了。”
謝伊和斯内普打了個招呼,然後示意哈利和她一起出去。
兩人一起走出了房間,禮堂裡現在空蕩蕩的,蠟燭的火苗已經很低,這使得南瓜燈豁牙咧嘴的笑容顯得閃爍不定,詭谲怪異。
哈利還是感覺腦子一片混亂,就好像整個腦子都被洗劫一空了。他咽下空氣,又問了一次:“你真的——我是說你真的相信不是我投進去的嗎?”
謝伊似乎很驚訝他會這麼問:“拜托,波特先生,”她盯着那些南瓜燈,“我一直以為,我的腦袋還不算太笨。”
哈利被這個回答給逗笑了,他又有點憂愁:“但是平均分——要是我得到最後一名,但你是第一名——那也太——”
“為什麼認為自己會得最後一名?”謝伊更驚訝了,“巴格曼先生說第一項考驗的是勇氣,不是其他東西——你的勇氣不比任何人少——至少比我勇敢,畢竟我可沒膽量直接沖進密室。”說到這她語氣裡帶着一點調侃。
“哦——這——”哈利擡起頭,簡直不好意思了,但不得不說他的不安消失了很多。
兩人走到樓梯口,是時候分别了。
“别害怕,”謝伊再次露出那種标志性的,安撫的微笑,又意有所指地說,“别懷疑自己。”
哈利還沒來得及回答就看見她走下樓梯,往地窖裡。他慶幸又苦澀地想,赫敏說的沒錯;喬治和弗雷德唱的也沒錯;歐内斯特也說的沒錯——沒人能比得過謝伊。
他看着那個樓梯深處的背影,突然發現這個略顯單薄的身影是那麼高挑、堅硬——比馬克西姆夫人更高,也比海格更加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