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營業時間改了嗎?”女學生敲開酒吧大門,被門後幽靈般的男人驚得後退半步。
“不好意思,酒吧無限期停業了。”男人眼下青黑無比,語氣幹澀無比。
女生們失望無比地離開,抱怨的話語消散在空氣中。
赤城關門回頭,隻見從前溫馨喧鬧的吠舞羅如今冰冷陰暗,空無一人的酒吧昏暗無比,沉重的窗簾依舊死死拉上。
自從江失蹤兩周後,吠舞羅就變成了一片死寂的狀态。
安娜在昏厥醒來後,顫抖地說“怪物一直纏着江。”在衆人驚愕慌神後,安娜更是無法通過彈珠确定江的位置。
吠舞羅所有成員将東京翻了個底朝天,用了一切人脈和勢力尋找着那人的身影,卻始終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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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兜帽的少年在路燈下玩着踩影子遊戲,常人不可見的視野裡,那影子被踩中時分明蜿蜒變形,霧氣升起攀附着少年的腳腕。
江有些倦怠地摘下兜帽,刺白的臉在路燈下有些病态,他安靜地坐在公園長椅上。
月光如水如霧,少年卻适時地有些困倦,在閉上眼之前,他輕喚:“霧獸。”
長椅下的陰影突然沸騰,無盡黑霧升騰成遮天蔽日的巨獸,那怪物發出隻有江能聽見的低沉叫吼,難聽瘆人的叫聲卻讓江安穩閉眼。
霧氣鋪天蓋地展開,纏繞、攀附在少年身周。
遠方陰影處傳來有些輕的腳步聲,又停頓住,那人的腳步似乎有些糾結、躊躇。
霧中睜開血月般的獨眼,詭谲又暴虐,緩緩張開龐大而模糊的迷霧,向那陰影處揮斥。
不準靠近、不準靠近!不準!!!!
“霧獸。”江睜眼制止,呈迅猛之勢的迷霧瞬間消失在空中,被召回體内前,霧獸發出隻有江能聽到的痛苦嘶吼,讓他不由得抿唇。
陰影處的人終于鼓起勇氣走出來,是佐藤廣。他撓撓臉,青澀稚嫩的臉龐有着擔憂與猶疑。
他從經過公園時,就注意到這個熟悉的身影,有些糾結要不要上前打招呼,卻發現少年竟然想要睡在公園長椅上,這怎麼可以!這麼冷的天,他還穿得那麼單薄,這是跟家裡吵架了嗎?
“江,你……”怎麼不回家。
開口想要過問的話語,在看到少年清瘦許多的身影戛然而止,話語堵澀在喉間,轉而變成一句“要去我家嗎?”
在霧獸躁動、嘶吼的時候,江同意了。
“這是我弟弟優醬。”躲在門後的正太探出紅撲撲的臉蛋,打量着晚間到來的客人,好漂亮的大哥哥……
“優醬,我先帶江去休息,你也快點回房間睡覺。”無比普通、又無比溫馨的對話。
佐藤廣艱難地在衣櫃裡找了一番,最終不好意思地拿出一身稍微嶄新的衣物,臉紅地表示自己隻穿過一倆次。
“謝謝。”江認真地說。
佐藤紅着臉看着江穿着那身衣服走出浴室,緊張地說“我幫你鋪好床了。”
“江,你……”想要說的話,又霎時卡在喉嚨,佐藤終于發現江似乎經曆了什麼,他總是凝望着某處,不像是在發呆,而像是在與什麼對視、交流,等佐藤沿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時,卻什麼也沒發現。
佐藤廣知道江懷揣着許多秘密,他假裝沒看到這奇異的一幕,問出了此時最想說的話:“江…很想家人吧?”
少年聞言轉過頭來,漆黑的眸子倒映着佐藤的身影。
佐藤不知道的是,在他這話落下的瞬間,鋪天蓋地的黑霧翻湧如潮襲向他,卻在江的眼神下不甘地收悉,轉而将整棟房子籠罩在永恒的暗夜裡。
霧獸的嘶吼在江耳畔化作實質:“主人是我的!我的!我的!”
我才是主人永恒的、唯一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