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悄悄在清晨落在鎮目町,平常走過的街道,等衆人發現時已經被積雪淹沒。這場暴雪來得突然,細碎的雪花在短短幾小時内就堆積成厚重的白色絨毯,将整個鎮目町包裹在寂靜之中。
八田美咲将雪團砸向吠舞羅的窗玻璃,"都出來打雪仗啊!"他扯着嗓子大喊,呵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凝結。
鐮本力夫首當其沖地推開門,剛踏出半步就被埋伏在雪堆後的八田用雪球正中了鼻梁。
“等等!八田哥!”鐮本抗議着,卻已經蹲下身捏起了雪球反擊。他原就壯實的身型在穿了好幾層衣物後變得越發圓滾滾起來,卻依舊靈活地在雪地裡穿梭,像一隻壯實卻敏捷的北極熊。
十束牽着看到雪後眼睛發亮的安娜,呼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凝結。這麼大的雪在鎮目町可不常見,上一次見到這般景象還是在……他的思緒有些發散,又在片刻後被衆人聯合席卷而來的雪球打亂。
“竟敢欺負前輩。”十束牽起安娜,扯起笑容加入戰場。
草薙出雲的指尖夾着香煙,煙霧在寒冷的空氣中格外明顯,像一條蜿蜒的蛇。沒人敢往這位二把手身上扔雪球,他就這麼靜靜看着成員們嬉鬧,目光卻不自覺地飄向二樓某個拉着厚重窗簾的房間。
五年前的場景與此刻重疊——同樣厚重的積雪,同樣寂靜的街道,不同的是那天他在公園長椅上發現的那個瀕死的男孩,如今正在酒吧二樓安睡着。草薙的指尖無意識地掐滅了煙,火星在雪地裡發出輕微的嘶聲。
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草薙回頭時正看見周防尊拎着個黑發少年晃悠悠走下來。赤之王的手掌整個扣住少年後頸,像拎着一隻犯困的黑貓。王的赤色頭發在雪景中格外醒目,而他身前的少年卻仿佛要融入這片蒼茫。
被突然拽出被窩的江明顯還沒回過神來,就被迎面而來的寒風席卷,不自覺地向身後的熱源貼近。
草薙快步上前為少年披上寬大的黑色風衣,單薄的身影讓人懷疑是否能挂得住,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少年仰頭望向灰蒙蒙的天空時,那對玻璃珠似的眼瞳倒映着雪光,呈現出一種非人的通透感。
“怎麼不讓他多睡會?”草薙輕撫去少年發間雪,手指在那柔軟的黑發間多停留了一秒。
“小鬼們就該一起玩。”周防尊低眸看着近在身前的少年。
鐮本站住腳步,看着江仰頭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也回想起第一次見到江醬的時候,那時暴雪席卷鎮目町,街邊空無一人,如果草薙哥沒有将被凍僵的江抱回家,那江會怎麼樣,他不願意再想下去了。思緒回歸現實,鐮本揚起手扯開笑:“江醬,來玩雪呀!”
躬着身拾取雪團的八田正奇怪鐮本為什麼停下,聞言轉過身看向江,扔下捏緊的雪球大聲說:“你怎麼下來了,你身上還有傷呢!”動作又急又輕地捧起江的手腕——這是前天在銀座為救他留下的傷。
根本不是自願來玩雪的江垂眸看着陷入雪沼的鞋尖,沉默地抽回手。
江沒有選擇加入打雪仗,而是加入了和安娜一邊的堆雪人陣營。
衆人隻見他蹲在雪堆前,那雙手仿佛變魔術般,纏着繃帶的手腕也絲毫不影響他的操作,在指尖變化中,手心就悄然出現一個q版人形小雪人,大大的腦袋,小小的身子,還戴着标志性的墨鏡,衆人一眼就認出這是誰了。
衆人的驚歎聲沖出天際,“好厲害!這是怎麼做到的!!”
草薙看着這個明顯以他為原型的小雪人,眨眨眼失笑,心髒在胸膛噴薄欲出,他歪頭挨近這個戴墨鏡的小雪人,明知故問道“江醬做的是哥哥嗎?”
還不待江點頭回應,鐮本望着那生動精美的小雪人羨慕地淚眼汪汪,十束也可憐巴巴地吸吸鼻,都不曾言語但都表達出了“想要”的意思。
坂東更是耍無賴地坐在雪堆上不肯走,拉長語調“我也要~”
八田急得直跺腳:“江的手腕還沒好!”卻在看到江不抗拒的神情裡洩了氣。
鐮本将小雪人“鐮本”捧至掌心時,激動得快要嚎哭出來,如獲至寶地像衆人炫耀,完全沒意識到就連脾氣最好的十束都僵着微笑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