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帕斯缇司到達露台時,腳步踏下的瞬間,鞋被深深的水流給浸濕了,露台被怪異味道的水淹了,這裡暫時沒有被火焰侵襲,一名男服務員正毫無形象敞坐在水地上哼着歌,手還洗着抹布問道。
露台的鋼琴上有着無數根被耗用完盡的火柴木棍,男人沒有回頭,帕斯缇司卻已經認出郝然就是剛剛被常野等人攔住詢問的服務員。
沒等到回答,那服務員也不在意,繼續說“你是不是要謝謝我,我可是要幫你頂罪了”,男人突然想起什麼歪起頭,擡起眼露出奇異的笑“不對哦~也可以你幫我頂罪”。
帕斯缇司沒有理會,看向遠方蘇格蘭的車輛,蘇格蘭已經注意到這座建築正在燃燒,驅車趕來中。
他正想爬上圍欄躍下露台,腳腕卻被一隻濕漉漉的手抓住,服務員随手将有着氯酸味的抹布抛至一旁,他身上髒污又狼狽,卻能從笑容和姿态看出他的從容與淡定。
“别走呀,我隻是想謝謝你殺了那個小偷,雖然就算你不動手我也會解決他”他看起來很開心,眼中笑意盎然,火光在他眼中化為笑意泛起的漣漪。
突然,空氣中傳來熟悉的尖銳破空聲,男人吃痛地捂住被打穿的手臂 ,血窟窿源源不斷地湧出深紅液體。
帕斯缇司尋聲望去,愣住。
對面的高樓之上,他先是看到熟悉的眼睛,綠瞳在夜中散發銳利懾人的光,精準地盯着他,風太大,先生的黑大衣和長長的銀發都随風飄擺,拿槍的手還穩穩當當地舉在空中。
先生,怎麼來了。
琴酒一言不發地凝視着他。
帕斯缇司再度翻欄之際,他聽到身後男人的聲音,“那人看你的目光不對勁哦”
帕斯缇司回頭問“你不走嗎”
男人小聲嘟囔了一句“還以為你是啞巴呢”,接着笑道“我好不容易才實現的心願,為什麼要錯過”
帕斯缇司不再理會,翻下露台。
男人看着帕斯缇司的背影,歎口氣,底下的尖銳喊叫聲又讓他展開笑容,心情愉悅至極。
火焰終于還是彌漫過來。
在火海中,他回望短短一生,他的生命從被常野太郎偷走成就和理想開始就已停止,他的家人、妻子也因常野太郎的粉絲對他的辱罵哕棄被波及緻死,他早就沒了一切。
仇恨給予了他生的希望,可如今當仇恨傾數抵消,苦苦支撐一切的動力也随之消失,他閉上眼從這髒污的水地中站起,嘴角挂着心滿意足的笑坐到鋼琴前。
鋼琴的聲音如同月光下的湖水,波光粼粼,音色深沉又明亮,跟剛才常野太郎彈奏的曲子别無二樣。
今夜,這條街的人都不會寒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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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保時捷内,氣氛有些滞澀,不過少年是感受不到的,琴酒随着帕斯缇司的目光看向後視鏡,于是眉目緊壓,揮灑下一片陰影,那後視鏡内隻能看見蘇格蘭駕駛的車。
“你明天不用和蘇格蘭搭檔了”随着琴酒冷冽的聲音響起,還不等帕斯缇司有所反應。
伏特加就止不住地點頭“帕斯缇司,你之後跟萊伊一起搭檔,他實力還可以,不會拖你後腿的”,琴酒聽着這話睨了他一眼。
帕斯缇司抿唇望着窗外,琴酒諷刺般地嗤了聲,“怎麼,舍不得”。
琴酒沒等到回應,隻看到車窗映着少年下遮的眼睫,他修長邦砺的手強硬地擡起他的臉,二人終于對視,心裡湧現出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手心感受到不正常的熱意,他這才發現帕斯缇司的狀态不對勁,渾身散發着滾燙的熱息。
“帕斯缇司”
放開手,帕斯缇司移開視線說了什麼,車窗半開而來的呼嘯聲蓋過一切,包括他的聲音。
但琴酒投向少年的目光,依舊讀出了他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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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和先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