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鳥相當配合地撲了一下翅膀。

于是它就這麼在我家住了下來，它白天陪我打魚幹活，晚上看我用樹藤和葉子給它做窩。

我很久都沒有被陪伴過了。

剛開始我害怕小海鳥會跑，也考慮過要不要做一隻籠子将它關起來，将他訓練成隻屬于我的夥伴。

可思來想去，我還是沒有這麼做。

它是海鳥，本就屬于天空和大海，我不該将它強行留在身邊，它應當是自由的。

我給它做了個窩，就挂在床頭，這樣它在天亮時可以很方便地叫我起床，我也可以一擡眼就望到它，不會再做它突然消失不見的噩夢。

海邊的夜晚很空蕩，風聲像厲鬼一樣捶打着窗戶，發出“嗚嗚”的嚎叫聲，經常讓我難以入眠，即便聽了這麼多年，也還是沒法習慣。

壁爐裡殘存的火光照出我翻來覆去的影子，一旁的小海鳥從窩裡探頭，飛出來揪我的被角。

“我沒事，就是風聲太大了，有點睡不着——”我摸摸它毛茸茸的腦袋，“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它繞過我鋪散開的頭發，站到我頭頂的枕頭上緩緩張開翅膀，擋在我耳邊，任我怎麼說都不動，好像要幫我把所有的風聲都隔絕在外。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别的，我居然真的慢慢睡了過去，閉眼之前，我迷迷糊糊地想，以後就叫它阿晝吧。

阿晝一來，我就不怕黑夜了。

（二）

阿晝陪了我很久很久。

久到我都有點記不清，當時給他吃的第一個蘋果面包的味道了。

這麼多年他一直在我身邊，早上被他叫醒、和他一起吃早飯、一起出海、一起回家……已經成為了我的日常。

人和海鳥成為了家人，這種話說出去肯定會被笑掉大牙。

可我和阿晝就是家人，我才不管别人怎麼說。

（三）

後來阿晝老了，飛不動了，我也沒力氣出海了。

我搬了一張藤椅到門口，坐着吹吹風，阿晝也挪過來。

我把他抱上來，讓他坐在我腿上，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太陽一點一點地落下海平面。

“我困住了你一輩子。”我摸着他已經失去光澤的羽毛，想起他曾經振翅高飛的時光，不免有些遺憾。

阿晝很輕地叫了一聲，又搖搖頭。

“下輩子我也要當一隻海鳥，這樣我就可以聽懂你說話了。”

我緩緩閉上眼，世界陷入沉睡之前，我好像聽到一道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風聲沉寂，海浪退去——

“我叫夏以晝，是你的哥哥。”

（本文和遊戲劇情無任何關系，是為純卡文卡得發瘋之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