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會》
文/爬爬柑
一個小片段,當作中場休息吧。
ooc緻歉,造謠緻歉(不行就當平行時空看吧)。
粗茶淡飯,請笑納。
(一)主控視角
我和夏以晝是被奶奶收養的,沒有父母。
一個人撫養兩個孩子已經很困難了,更何況奶奶上了年紀,身體也不算好,時常會感到力不從心。
比如學校搞活動需要家長到場的時候。
夏以晝年紀還小時,奶奶都會去參加一些例如家長會之類的活動。後來奶奶抱回了我,便分身乏術,偶爾冒出的病痛也時常讓她苦不堪言。
夏以晝懂事很早,看奶奶日夜操勞,擔心她的身體吃不消,便向老師說明了家裡的情況,由此奶奶便減少了去學校的次數,家長會還是能到場就到場。
後來她年紀再大些,腿腳不利索,連家長會也去不了了。
好在夏以晝在學校表現很好,老師很放心,在了解了我們的家庭情況之後,不僅欣然同意,甚至還會親自登門來看望,每次都會給夏以晝和我帶些小玩意。
也因此,我很喜歡夏以晝的老師,并希望我的老師也能這樣好。
夏以晝知道後,笑着敲了一下我的腦袋:“你就别想了,你的家長會我去開。”
其實夏以晝比我大不了幾歲。
我年級低的時候他也隻是個小朋友,就算他懂很多事,也往往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我的老師也特許我不用開家長會。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夏以晝就開始以哥哥的身份,參加我的家長會了。
或許是從他個子一夜之間長高了十厘米、下巴上冒出青色胡茬的時候;或許是我被一些不懷好意的言語中傷的時候;又或許是奶奶第一次生病嚴重到住院一周的時候……他悄悄長成了一個可靠的大人的樣子,無聲地扛起了這個家。
“哥,其實我沒關系的,那些人說的話,我很快就不記得了。”我拉住他的手腕,輕輕搖晃,“你還要上學呢,請假會落下功課的。”
夏以晝就那麼看着我,眉眼柔和:“沒事的,課程我早就自己學完了,不用擔心我的學業。而且我去參加家長會,可以保護你一點。”
我鼻頭一酸,雙手抱住他的腰身,把臉埋在他柔軟的衣服裡,沒忍住哭了出來。
小時候我不懂那些流言蜚語的意思,卻也隐隐感受到同學們對我的疏離。我曾不止一次聽到有人在議論我的家庭情況是如何簡單卻又如何複雜,甚至還有人說一些更難聽的話拐彎抹角地說我無父無母沒有教養是野孩子。
夏以晝和我上過同一所學校,他很優秀,他的事情也人盡皆知。
所以那些人知道我和夏以晝是兄妹,議論我的時候總是會帶上他。
第一次聽到那些針對我的流言蜚語時,我隻是感到難過。可當夏以晝的名字出現在他們口中時,我氣得發抖。
夏以晝那麼好,他們怎麼可以用那樣惡毒的話來評判他?!
出身并不是我們能選擇的,但我一直覺得,我的家是世界上最溫馨最幸福的家,我為遇到奶奶和哥哥而感到幸運和感恩。
那些人都不懂。
他們什麼都不懂,卻可以肆無忌憚地用言語來中傷我的家人,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對一個同齡人的家庭指指點點。
“你們胡說八道什麼!哥哥考得好是他自己的本事,你們就是嫉妒!”
一群人瞬間作鳥獸散。
我知道,從今往後我的學校生活隻會越來越不平靜。
可我除了怼回去之外,也不敢做别的反擊。
我不敢打架,怕哥哥和奶奶擔心,也怕引來那些人強勢的父母,欺辱我的家人。
我連哭都要等到半夜,躲在被窩裡,壓制住自己的聲音,默默流淚,第二天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和往常一樣去上學。
事情也就這樣過去了。
可是剛才,我看着夏以晝溫柔的眉眼,多年來的委屈竟一股腦地噴湧而出,我還來不及控制,就被他輕輕回抱住。
“對不起,是哥哥沒保護好你。”
他彎着腰,頭垂下來,沒有碰到我的脖子和肩膀。他的呼吸很輕,輕到我沒差點沒察覺到他聲音裡的顫抖和哭腔。
我想說些什麼安慰他,喉嚨卻梗住了,止不住地流淚,隻能哭着搖頭。
夏以晝将我抱得更緊,自責般歎了口氣。
我很想告訴他,我是在為他哭。
當第一支言語的箭矢刺入我的血肉時,我想的不是好疼,而是夏以晝。
我經曆過的,他肯定早就經曆了。
他是不是,早就遍體鱗傷了呢?
(二)夏以晝視角
我的妹妹最近不開心。
明明昨天送她上學的時候她還蹦跳着跟我說再見,下午放學時她卻蔫蔫的,路上也沒說幾句話。
問她也沒問出來什麼,新買的吸吸凍也沒碰,今早上學的時候她也不蹦了。
我背着書包,雙手抱胸斜靠在她校門口旁的樹上,把所有能惹她不高興的可能性都想過了,卻得不出一個答案。
正當我苦惱時,兩個有些眼熟的小同學從校門出來,聊天聲很大,打斷了我的思緒。
“唉……我上次考試考砸了,一直沒敢跟我媽說,要是老師明天提起來這事兒怎麼辦?我媽肯定會打死我的!”
“再怎麼着也不能隐瞞父母啊。”
“可是真的考得很差呀——不是,我也沒想到會突然開家長會啊!我本來還可以當作無事發生的!”
“也對。不過你想啊,起碼咱還有家長來開家長會,比那些沒家長的人強多了……你要實在害怕,可以去我家待着,等你媽消氣了,你再回去。”
……
他們越走越遠,我愣在原地。
家長會?
沒家長的人?
我仔細回想了下,驚覺剛剛走過去的兩個孩子,是妹妹的同班同學,他們三個曾經是很要好的朋友。
一瞬間,所有的疑問都得到了解答。
絲絲縷縷的心疼漫上來,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原來在學校裡,她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嗎?
我知道我們家和大多數家庭不一樣,我們三個家庭成員沒有血緣關系,但我們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和有血緣的家人幾乎無異。
從前那些灰暗的記憶又浮現出來。
我的課本被劃花過,桌子被掀翻過,我也被鎖在廁所裡過……至于譏諷、嘲笑那些,更不用提,連開胃小菜都算不上。
在我很小的時候,奶奶就教我要學會保護自己,所以我照做了。我把他們的課本撕碎,把他們的椅子扔到垃圾站,還在廁所裡把他們揍了。
結果是我們都被叫了家長,他們的家長指着奶奶,向老師惡人先告狀,說我是個小瘋子,要讨一個公道。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人們的争吵上,隻有我看到那些真正的瘋子臉上的表情——
他們在得意地笑。
後來事情以我轉學為處理結果,草草收了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