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邊圍着看戲的人形獸士兵見1022插手,紛紛一愣。發情的那隻棕熊人形獸雙眼猩紅,被野獸的習性折磨得有些神志不清。
他站起來,龐大身軀所投射下的陰影将1022框在其中。
“把他給我。”危險而低沉的回蕩在這個昏暗的角落中。
十六歲的吉瑞驚惶地瞧着棕熊人形獸,即使被1022用死勁抓着頭發,也尋求庇護似的,拼命地往1022的身後躲。
體型差距給人帶來的壓迫感太強了,相較于遠處那個小山一樣的雄性人形獸,身邊這個體型較小的雌性人形獸于他而言明顯要安全一些。
但他很快就知道自己的想法錯了。
一隻寬大的斷手被扔在自己跟前,那個他認為“安全”的雌性人形獸一腳踢開擋路的棕熊人形獸屍體,拖着他走到水池邊,将他的腦袋給摁在水池裡,命令道:“洗幹淨。”
貓科人形獸相較起犬科人形獸來,發育程度要遲緩一些。十六歲的吉瑞初入東南陸軍,誰也打不過,被誰摁住都沒有反抗的能力,隻能任人宰割。
他不想死,抖着手洗幹淨了臉,再擡頭時,見不遠處有許多正在偷偷向這邊張望的貓科或犬科人形獸。那些人形獸無一例外地瘦小、弱勢,臉上身上都帶着被虐待過的痕迹。
其中有個瘦小的雌性人形獸戰戰兢兢地走過來,沖着那個紅發人形獸叫了一聲“22姐”,等那個所謂的“22姐”點頭後,這個人形獸向他遞了一條毛巾。
這時候東南陸軍的生活環境還不怎麼樣,整個基地裡充斥着朽木腐爛的黴味,那條毛巾看着像是用了很久,原本藍色的毛巾被洗得發白,但很幹淨,沒有東南陸的黴味。
他同樣戰戰兢兢地接過那個瘦小人形獸手裡的毛巾。有了1022這個先例在,他現在不敢輕視這裡任何一個看起來實力不強的雌性。
萬一那個雌性一下子就能掰斷他的手呢?
“22姐”伸手揉了一把那個瘦小人形獸的腦袋,順手捏了捏對方的獸耳,說道:“給他安排個房間,以後跟你們是一起的。”
人形獸連忙應聲道:“我這就去!”
吉瑞就這麼和那群被1022“圈養”起來的人形獸生活在了一起。
平時軍部有什麼活動,大家都争先恐後地跟在1022身邊。吉瑞一開始并不知道同伴們這是在争什麼,後來才發現,越靠近1022,他們就越安全。
他總是搶不到1022身邊的位置,隻好站在外圈,路過其他資曆較老的人形獸時,經常會被攔住騷擾。
又一次被别人捉住了尾巴不讓走時,吉瑞大着膽子向1022求救,可1022隻是抱着臂,隔着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看着他。
“咬掉他的手。”1022沒什麼情緒地沖他說道。
咬掉誰的手?吉瑞戰戰兢兢地回頭,看向那個比他大了不知道幾圈的西伯利亞虎人形獸。
對方咬掉他的手才現實一點吧?
他沒那個膽子反抗,直到被拖走時,1022才出手把他救下。
但救下後當場就把他揍了一頓,他的肋骨被1022打斷了一根。
“反抗啊。”
他被摔在地上,巨大的沖擊力迫使他咳嗆出一口血來。
“長着手不會反打?長着牙不會反咬?”1022扯住吉瑞的領子,将人從地上拽起來,“一邊說着想活,一邊又毫無反抗,你到底……”
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慘叫,1022猛回頭,見有人趁機去抓自己罩着的雌性人形獸,于是扔了吉瑞,去收拾那個敢動手動腳的人形獸。
剛剛與1022的臉隻隔着一拳距離的吉瑞看見了,那個雌性人形獸一開始慘叫時,1022回頭了,但并沒有任何行動。
直到那個雌性人形獸吃痛後開始反擊,1022的眼裡流露出一點滿意的神色,這才扔了他去救對方。
吉瑞倒在地上,看着1022幾步跨到别人跟前,一拳轟去,血濺白牆。
拳頭又不是刀刃,也不是子彈,怎麼一拳下去就能打出這麼多血來呢?
在恍惚的奇怪思緒中,吉瑞意識到,反抗是求生的行為,1022隻救敢于反抗的人,不救懦弱的廢物。
可能因為他是新來的,所以1022給他一次機會。
這些先前弱勢的人形獸在1022的庇護下有了好的生存資源,體格和力量大有提升,跟着1022學的格鬥技巧多了,都越來越敢于反抗。
不過一年時間,東南陸軍裡就不再是老軍壓新軍的局面了。吉瑞聽說這裡的士兵來曆都不小,其中牽扯到各種政官要員,軍隊裡的教官也都派系林立。
平時就算有人向新兵蛋子們發難,大夥兒為了表面上的和諧,也都裝作視而不見,甚至有性格惡劣的人形獸還參與其中。東南陸軍和東南海軍亂的有的一拼,很多新兵剛入伍就被老兵給弄死了,沒死的也落個終身殘疾,不得不離開軍隊。
這種情況一旦泛濫,耽誤了軍隊中新鮮血液的補充,上面就要開始重視了。
但上面又不想得罪同僚,整頓軍隊基層風氣的任務交給誰來好呢?
“1022。”有人突然說道,“讓她去吧,這小姑娘以前打服了東南海的那幫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