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過去的常演曲目不同,近期你熱衷于巴托克的室内樂作品,在下個樂季中也将演出他的小提琴協奏曲。是什麼驅動你作此嘗試?”
“事實上來源可以追溯到高中時期收到的一張搖滾樂專輯。自此巴托克樂曲中的元素就一直留在我心裡……”
财前光讀着自己根本沒興趣但長期訂閱的留聲機雜志。在這裡,他能時不時瞥見她作為獨奏家的光鮮一面,她舞台形象的一面。
然後,關于這張專輯的後續追問在哪裡?而且什麼叫“收到一張專輯”,這話讓她嚴謹專業得像個政客。
他為自己的缺席憤憤不平。諷刺的是,這是他自己傳達的傾向,那時的她隻是眨眨眼,告訴他她完全理解慢下節奏的必要性。
一年接近60場演出,她毫不停歇,而他仿佛歌曲中随處可見的模糊歌詞,隻能等待虛拟社交狂熱粉絲的捕風捉影。
手指合并,手腕發勁,雜志嘩啦一聲飛撲進對面沙發的柔軟懷抱,感受在他之上的舒适。
财前光打開手機,屏幕上是他們之前的聊天記錄。
“不知道,應該會直接回去暴睡幾天。”
當時他沒有回複。對話至此結束。
“來找我。”發完消息,他将手機扔給雜志作伴,自己則漫無目的地在房間中遊行。手指夾着撥片在琴弦上反複毫無邏輯的和弦。
她可能會來,也可能不來。
自我的财前光極少因他人心焦。來來回回,他一次又一次忍不住把手機從沙發縫裡掏出來,點亮屏幕,但是沒有回複。呼吸突然急促,他覺得自己就像個笨蛋一樣。
看,這就是他不想過早确認關系的原因,又或者他一直在阻止自己向這個方向思考。
“如果想我,應該是你來找我。”
手機震動。他盯着屏幕,她還在繼續輸入。
“你在哪裡。”她說的沒錯。他毫不猶豫地送出信息,向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