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江原來教我的話,我一定進步飛速。”
“啊啊為什麼他們還在聊天!”
聽到了嗎,這可不是他不二周助一個人的意見哦,他對自己說。他站起身,用運動鞋踩出腳步聲。
“真理。”
他朝着台上喚道。
你的目光很快就向他集中。不知道有沒有及時收起自己的小心思呢?
不二周助半睜開眼望向你,對上視線,他閉上了眼。原來你是故意的。
見自己沒有藏住意圖,你差點笑出聲,但還是強忍着笑意說明局面:“抱歉,不二君,讓你等了那麼久,明明接下來我和你還有排練。”
“沒關系,一會兒時間不礙事。不過我聽後面那幾位女生好像等忍足等得有些急,就稍微來提醒一下。”不二決定先不追究你,慢悠悠地接話。
等得有些急的是你吧,青學的天才。忍足侑士借着扶眼鏡的動作觀察不二周助的反應。他用名字稱呼你,顯然是關系親近,但直到他走到面前才感受到那綿裡藏針的敵意與得意。
“那我也不礙着你們練習,先行告退。江原,你的建議我會好好考慮,起碼在這幾天,練琴的時間肯定會超過練網球。這一點對迹部請一定要保密哦。”他末了将食指豎于唇間,悄聲對你說道。随後他收起琴盒走向後台,還不忘向你行個告别禮。
“當然,忍足さん。”
待你與不二來到小琴房後,原本帶着禮節性笑容的臉徹底放松下來,隻将情意留于眼中。
“真理剛才有在觀衆席看到我嗎?”他語氣依舊溫柔。
他要開始了。拷問要開始了。但這也正是你期待的,這也正是你策劃的。
“嗯,看到了。你在排最後一個樂章的時候進來的。”你不會錯過。
他不再看你,面對鍵盤随手敲出幾個音符,二度音程中的不安開始累積,緊張和弦遲遲不解決。
你接上他的樂句,替他完成了解決的和弦。他沒有生氣,不二周助不會這麼簡單地生氣,他大概隻是有些不爽。他不爽自己上了你的鈎,或者說,他不爽自己就這麼自然而然地煩躁起來,失了那份遊刃有餘,還被你抓了現行。
“能告訴我這一時興起的源頭是什麼嗎?”再一次面向你,他狹長的藍色眼中隻剩下無奈的笑意。
“因為看到學院祭裡不二君實在太受歡迎了,和你的原因一樣。”你眨了眨眼,理直氣壯。
“我也不是有意去和她們聊天的。”說出來他自己都有些别扭和不好意思。
“Wow, what a flex!(好一個炫耀)”你調侃道,“抱歉,我對關系好的人才會采用雙重标準。不二君正好在這個範圍内。”
“那我可不能讓這個壞習慣再影響到其他人,有我一個人承受就足夠了。”
音符開始流淌。
不二周助記得你曾經向他解釋過合奏選擇練聲曲的原因。拉赫瑪尼諾夫的練聲曲,浪漫而又憂傷,即使明白作曲家寫作時運用旋律與和弦的意圖也沒法逃脫聽到時的震撼。
所以,直到厭倦為止,一次又一次地,不受理性控制地,被我擾亂内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