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對楊銘峰的計劃是什麼?”白芷問道。
就算手心裡鮮紅碩大的名字讓白芷無比肯定楊銘峰一定有問題,甚至有可能是他們破局的關鍵,但人甚至不能和一天前的自己共腦。
謝沉不答反問,“你覺得他特别的地方在哪裡?”
白芷想起晚飯食堂,楊銘峰居高臨下俯視衆人的模樣,托腮思考片刻,“他是班長,他監督所有人,他......他甚至都不用參與每晚的投票,而是代替所有人将讀出那個被選中的名字。”
名字......
白芷當然還記得自己的寫作習慣,手心裡那三個字是故意被寫大的。
一個大寫的名字,如同代表“上帝”的He。
“他是審判者。”白芷肯定道。
“沒錯。”謝沉說出玩家們的計劃,“所以我們需要去證實一下,他究竟是代表高三七班所有人在審判,還是隻代表他自己。”
白芷思考了一下記憶中那個投票環節的流程,瞬間明白了玩家們的計劃,“你們的目标是,那個投票箱?”
謝沉點頭。
看似是一個沒什麼風險的計劃,但不知為何,白芷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安。
但每晚的投票環節不會因為她的不安而推遲,花房裡的薔薇爬滿牆壁,開的如火如荼,恰似人心浮躁。
最先發言的人将矛頭對準了白芷,“白芷一定有問題,她那麼陰沉冷漠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幫别人說話?今天她可是幫蘇言了。”
“沒錯,”接下來的人繼續控訴,“今天我罵了她一句死瘸子,她随手就把水杯砸我臉上,以前的她可做不出來這種事!”
說的是某節課間的事,白芷杯子一砸,那人立刻就老實了,原來是在這等着她呢。
“對,就我對項榛榛的了解,她從來都是暗中報複,一般不會正面沖突。”
白芷:“......”謝謝。
“就是就是,今天課間路過的時候我踢她輪椅一腳,她還搬起凳子砸我腿,現在我的腳還疼呢......”
指認的理由五花八門,但最後是那個叫魏之遠的菠蘿頭一招制敵,“我覺得項榛榛讓我感覺不對勁的原因是......她好像在戀愛,動不動就臉紅害羞。你們想想,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哪個神經病會想着談戀愛啊?你們說對吧?”
衆人:有點道理,但不多。
魏之遠說完,竟然還很得意地看了向菲菲一眼,滿臉寫着“看我不拆穿她!”的得意,向菲菲頓感生無可戀,痛苦地揉了揉額角。
終于輪到白芷發言,她抿了抿嘴,猶豫半晌,終是低下頭幽幽道,“我确實有喜歡的人。但我如果有問題,是得多心大,才會才這種時候臉紅心跳,滿腦子想着談戀愛。你們說對吧?”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魏之遠這樣的二愣子,雕塑課上她對楊銘峰欲說還休的神色許多人還曆曆在目。
不少人都一臉八卦,眼神在她和楊銘峰兩人之間逡巡,但一想着明天可能都會将這一切都忘記,又覺得吃瓜的性質都淡了幾分。
白芷将目光放在任晖身上,她倒是很好奇任晖會指認誰。
“項榛榛,”任晖毫不猶豫地開口,“因為她今天話很多。”
白芷:你這就有點公報私仇了吧。
說好的不會害死無辜的人呢?
餘下的人都各有答案,無法達成共識。所有人依次投票後,依舊是由楊銘峰統計後宣布結果,投票最多的,是一個叫何苒的女孩。
她平時寡言少語,被人欺負了也不會反抗,今天似乎是忍無可忍,午休的時候在某個霸淩者的水杯裡吐口水,不想正好被回教室拿東西的幾個人發現,便成了她性格反常必有妖的理由。
被楊銘峰念出自己的名字後,何苒當即崩潰,說什麼也不肯從頂樓往下跳。魏之遠帶着幾個男生将她圍住,依舊是向菲菲帶頭做惡人,“你是自己跳,還是我們幫你?”
“憑什麼?我什麼都沒做錯,憑什麼要你們說我有問題我就要去死?”何苒雙手緊緊拽着頂樓上矗立着的遮陽篷柱子,全身都在顫抖。
“這是規矩。”向菲菲冷冷道,“你是被集體選出來的那個人,如果被選中的是我,我也會遵守規矩從這裡跳下去,每個人都一樣。”
說完,她便揮手,示意後面的男生将何苒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