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白芷準時睜開眼睛。今天的天色不如昨日明媚,陰陰沉沉似乎要下雨,特别是在經曆了一次始料未及的死亡事件之後,更是讓人心頭泛起塵霾。
隻不過,昨天......
“昨天死的是羅非嗎?”耳邊傳來李詩陽驚疑不定的問句。
其他人都坐在床上沉思,沒有人回答她。
但......應該是吧。
白芷有些不确定地想,那個男生被所有人指認,張開雙臂從樓頂跳了下去。
不過,他是因為什麼被指認來着?
白芷大腦空白片刻,過了幾秒才想起來,同時又覺得不對勁,明明隻過了一個晚上,怎麼連這麼重要的細節都會忘?
可她的确覺得羅非這個名字有種似有若無的陌生,就像是留在沙灘上的字迹,被海水反複沖刷後,越來越淡。可這不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嗎?白芷揉揉腦袋,對旗袍女屍道:【我不對勁。】
旗袍女屍:【哦。】
【你太冷漠了,】白芷搖搖頭,【甚至不如一隻骷髅......咦,我的小骷髅呢?我記得睡覺前......應該還在的。】
白芷沒有找到從不離身的項鍊,小骷髅不知所蹤。
事情越發詭異起來。更詭異的是,面前的三個室友竟然絲毫不因昨日發生的死亡憂心不安,反而周身都洋溢着喜悅與欣慰的氣息。
【目前看來,我一定是忘了什麼。】白芷依樣作出成竹在胸的模樣,面上穩如泰山,内心風聲鶴唳。
【所以是誰偷走我的項鍊,還銷毀了我的記憶?】
【小骷髅會不會被發現,會不會有危險?他有沒有可能正躲在哪裡等我去他?】
【我是自然失憶還是遭受了頭部重擊導緻生理性失憶,或者受到創傷造成心理性失憶?】
【我甚至想不起來昨天早點吃的什麼......第一次感覺昨天竟如此遙遠。】
【失憶的隻有我嗎?為什麼其他人看起來都那麼輕松?】
白芷在宿舍樓裡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自己的小骷髅。眼看其他人的目光已經有幾分懷疑,隻能先行來到餐廳,沒吃幾口,便下意識拿着餐刀,面無表情地在桌上劃拉。
突然間,手腕被人攥住,白芷神色一緊,接着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破壞公物,項同學是不是太暴力了?”
白芷松了口氣,懶懶道,“在桌子上刻幾個字而已,又沒在刻人臉上......等等。”
她轉過身和謝沉對視一眼,正要開口,看見他脖子上挂的東西,驚訝道,“原來是你偷了我的項鍊?”
謝沉将項鍊摘下,放到她手邊,“我會做這樣的事情?肯定是你送我的,又不認賬。”
白芷确認小骷髅無事,内心稍安。
項鍊是今早發現不見的,可是“昨日”的記憶中沒有相關事件。那麼隻有兩個可能,一是關于項鍊丢失的記憶被消除了,二是關于“昨日”的記憶被消除了。如果是後者,那“昨日”就不是昨日,而是前日,甚至更早。
根據她大腦的混亂程度,她更傾向後一種可能。
白芷低聲問:“你有失憶的迹象嗎?”
謝沉緩緩點頭,“明明是昨天發生的事情,卻感覺非常模糊,像前天或者更早以前發生過的一樣。今天消失了三個玩家,但我不記得他們是為何而死。”
說這話的時候,兩人的神色都有幾分沉重。
如今的玩家就像一個扒着井壁努力往上爬的青蛙,每當獲得線索離出口更近一步,又會立刻在重力的作用下滑落原點。
但事件發生,必留印迹。
謝沉帶來一條線索,“早上醒來的時候我在桌上看見一封由碎紙片拼成的試卷,是劉明的考試作文。但我并不清楚它為何會出現在我的房間。”
他将作文的内容告訴白芷。
白芷思索一會,将項鍊挂回頸上,開始緊急搖人,【鹿霖,鹿霖?你在的吧,你還記得“昨天”發生的事情嗎?】
很遺憾,她的外挂并沒有帶來好消息,【很模糊,我的記憶和你是同步的,應該是世界規則的限制。】
莫名的,白芷問了一句,【今早謝沉問你的時候,你也是這麼回答的嗎?】
鹿霖頓了頓,語氣裡有些無奈,【我猜你将項鍊交給謝沉,一定是想通過我傳遞些消息。但記憶中他和我沒有任何交流。】
白芷明白了,這說明謝沉完全不相信鹿霖,未免被真假難辨的消息幹擾判斷,他會選擇幹脆不去問。她可以理解謝沉的做法,但不減擔憂,“必須盡快找到劉明的死因,否則每天得到的信息都會因為失憶而被稀釋,我們會越來越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