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她才緩過來。
樞木朱雀身上的水泡已經消了,他身上的橙霧也已經回到了之前的水準。咬着她手腕的牙也松了,她能感覺到被咬出來的傷口正在緩緩愈合,有些發癢——當然,頭還是一如既往的會疼。
傷口很快長好,疼痛漸漸消失,就是樞木朱雀的牙還沒徹底松開,自然地合着,弄得她有點兒癢。和長肉癢不大相同,她也說不上是哪不同。
北辰定定看着少年身上重新濃郁的橙霧。
他的恢複速度這麼慢,難道是因為他的“生命”值比别人要高,所以要恢複完全就需要獲得比别人更多的能量?
北辰正琢磨着,手腕忽然被牙齒輕輕磨了幾下,吓得她差點兒跳起來。少年大概做了什麼美夢,還咂了咂嘴。
就你睡得香!
她氣得推了一把他。
“咚!”
糟糕!忘記了他是躺在我膝蓋上了!
北辰趕緊把對方的腦袋抱了回來。左摸摸右看看——沒……沒磕傻吧?
夜晚有點兒小風,她之前被糊了口水的手腕涼飕飕的。她想了想,趁着樞木朱雀還沒醒,把口水擦回了他衣服上。
北辰:嗯,舒坦了。
“嘶……”樞木朱雀醒來的時候,身上的其他疼痛都消失了,就是後腦勺還有點兒疼。他記得他在車上磕到的是額頭啊?怎麼會是後腦勺疼呢?
“好了就起來。”北辰撇開臉,還抖了抖樞木朱雀躺着的那條腿。
“啊,好的。”少年還有點兒懵,他咂了咂嘴——怎麼有股血腥味兒?
“喂,你們……”池田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副駕駛座上跑了下來,手裡還提着個包,也不知道之前到底藏在哪的。“那個……謝謝你。”他越打量,越覺得這兩個人是恐怖分子。不過對方肯把偷出來的解毒劑給自己使用,怎麼都應該說聲謝謝:“那麼貴重的解毒劑,你說給我用就給我用了。我會報答你們的。”
就是味道喝起來有點兒像血……
北辰擺擺手:“順手而已。”
“先走吧,爆炸那麼大的動靜,這一片很有可能會封路。”樞木朱雀提議道。
“嗯。”北辰的目光落回那輛卡車上,忽然想到了什麼,“那車……還能開嗎?”
“交給我吧!”池田之前本來是看北辰車技太差,還不如讓她棄車逃跑,所以才指了這邊的路。現在既然大家都沒事了,那肯定還是由他來開:“我對路況比較熟悉。”
……
“舊實驗室都處理好了麼,巴特雷?”克洛維斯今天特地沒有馬上下班,而是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坐到了九點。
“是的殿下。”巴特雷看上去比前幾天輕松多了,身體也舒展起來,總算有了他這個體型該有的風度,“爆炸按時發生了,那個職工也已經登上了那一趟船。”
克洛維斯點點頭,拿起手邊的一隻水晶杯——之前那套茶具因為摔壞了一隻杯子,所以被整套換掉了:“還不錯,記得要處理幹淨。”
“是。”巴特雷剛想轉身離開,忽然又想起什麼,“對了殿下,貝裡沙公爵分工廠的剪彩儀式您還要去嗎?”
克洛維斯想了想:“如果沒記錯的話,原定計劃是在下周?”
“是的殿下,您的記性真是好極了。”事實上這件事傳令官上午才向克洛維斯提過,隻可惜那時候實驗室的事還沒處理完,傳令官剛問就被轟了出去。
克洛維斯優雅地抿了一口紅茶:“當然——皇族的優雅怎麼能因為一場恐怖襲擊而膽怯呢?”
“咚咚咚——”外面傳來敲門聲。
盡管租界内大部分房屋使用的都是自動感應門,但是像辦公室這樣的地方還是使用了最原始的門——需要手動開關。
“進。”克洛維斯放下茶杯,他現在心情不錯,姑且就加一下……班……?他猛地站了起來:“柯内莉亞皇姐!?您什麼時候到的,我怎麼都沒收到消息……”
白色高筒軍靴的後跟敲在地上,發出敦實飽滿的脆響,進門的人穿着深紫色的女士騎裝,這在帝都尤其是貴族之間,是非常少見的穿着。淑女們往往以穿着漂亮的裙裝為時尚。像這樣男孩子氣的騎裝,在貴族小姐之間算得上是十分粗俗和沒有品味的裝扮了。
她散着頭發,深紫的大波浪落在肩上和身前,随着她走動而流淌。
“許久不見,你倒是長進了不少。”柯内莉亞對于這位同父異母的弟弟态度還算親和,“起碼沒有哭鼻子。”
“我都二十四歲了……您怎麼還提小時候的事呢。”
柯内莉亞沒再調侃他,而是正色道:“好了,我聽說——你輸給了編号種?”
克洛維斯身上的寒毛全炸了起來——他最杵的就是這位皇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