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嗎？事關機密，無可奉告。”虛影回到碧諕身上，他又開始了神神叨叨的表演，嘴上是絕對不說，臉上的表情卻是快來問我快來問我。

然而顧耽耽根本不吃這一套：“我自己可以調查。”

果然碧諕立馬開始跳腳：“不過可以給你一點小小的提示。還記得雷澤因何成為雷澤嗎？”

顧耽耽當即回過頭來：“龍骨。”

碧諕打了個響指：“聰明！你設想一下，倘若有龍骨，在它的威壓下，蚌精這種小妖物怎麼可能長大繁衍？”

“有人取走了龍骨，但又怕魔煞的陣壓不夠，所以伐來建木坐鎮。”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

“至于是誰做的，我就真不能說了。”玉清天的投射時間快到了，碧諕身上的虛影開始斷斷續續，凡人的臉和他的臉相互交替。

這還用問？除了他的缺德表弟，根本沒有人幹這種破事兒。一股無名火在顧耽耽的心裡熊熊燃燒，使她煩躁無比，大約來自可設想的未來将要不斷給那幫原始神收拾爛攤子。不過現下更重要的是龍骨的下落：“要去哪裡找？”

順着碧諕的目光看過去，另一張心虛的臉出現了，江豇好指了指自己：“我？”

邙山。

屠龍的傳說并不發源于此，在是兄妹二人尚且還是凡人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屠龍的傳說了。因為屠龍的不是别人，恰巧是他們虎牢山浩渺派的祖師爺虛燃道人。此龍雖不曾作惡，卻參與了人間王朝的戰争，險些影響戰局，祖師爺一生不曾下山，掐指一算天下有大難，便毅然決然持劍屠龍而去。

即便是現在，顧耽耽已經是戰力超群的武神了，殺掉一頭血統純淨的遠古神龍也并非易事，當真不知道身為凡人的祖師爺是如何做到的。也正如此時聽着漢水神女和邙山神君故事長大的孩子們，無法想象他們當年是如何憑借凡人之軀封印魔煞天尊。

還未踏上旅途，顧耽耽已經覺察到了邙山并不簡單，因為除了龍骨，那裡還有另外一頭鎮壓着辟邪大陣的龍，不過有點傻而已。

天下沒有這麼簡單的巧合。

江豇好伸手接過顧耽耽的錯金劍，又捏了捏她後頸：“别想了，先休息會兒吧。”

碧諕的眼睛幾乎都要掉下來，昭法竟然同時允許有人觸碰她的兵器和自己，他還沒來得及感慨，就被一股不可抗力拉回了天上。

因城中已是一片狼藉，琨虹便托着二人來到了城外的一處林中休憩。飛行途中，看到了諸多前來投奔的難民，不知現如今群龍無首的霆都，是否還有能力接收。

江豇好看着師妹斑白的頭發，心疼極了：“當神仙，就是讓你這麼糟蹋自己身體的麼？”

顧耽耽不以為然，靠在他背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這算什麼，本就是職責所在。倘若你和我一同飛升，少不得要吃一樣的苦頭。”

神仙本不需睡眠，可不知怎得，挨着他，就像是回到少年時互相依偎取暖，讓她本能的放松，竟然真的入夢去了。也正是因為睡着，她沒有看到江豇好眼中的悔恨和歉疚。

我如何不想跟你一起去？

在大人物們離開霆都之後，七鬥米正式開始了動作。城中如刺史長史之類的大官，因涉及鈞司案牽連，都被紫薇星宮的人拘捕帶走前往京城受審。因其強調凡間律法，昭法等人便不再插手官府事務。恐城中群龍無首，又剛剛受災，易被心懷不軌之人趁虛而入，世子特意調來了附近的守軍，一位易姓都尉暫管全城事務，等待朝廷新的人事任命下來。

這位易都尉尚不如王刺史，一得了勢便無盡揮霍，日日飲酒作樂召歌女陪舞，對城中的複建及排查失蹤人口等事務并不上心。頭領尚且如此，何況手下小兵，都隻想趁機多撈一筆，一時之間，甚至頻發兵痞敲詐百姓的事件，根本無人做主。

陰陽魚問聖女：“何不趁此機會，一舉攻入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