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瑪:“知道啦,那個姐姐人很好的。”
媽媽:“她一天給你好多錢嘛?”
白瑪:“一天五百塊嘛!”
媽媽:“這麼多?你收個二三百就夠了嘛!”
白瑪:“我也不曉得,我看網上都是這個價格嘛,我就也這麼寫的嘛。”
媽媽覺得白瑪每天沒做什麼,隻是帶着蘇曼到處走走,最多也就是一些油錢,根本沒有付出過什麼。這邊的風景,對他們來說也不過是普通的一個去處而已,卻要收人家那麼多的向導費。
“那你明天請她來我們家吃飯嘛!”
愧疚的媽媽,想彌補一下,所以讓白瑪請蘇曼到家裡來吃飯。家裡雖然寒酸,但是媽媽卻從來沒有在意過。
白瑪猶豫了一下,他望着這個屋子,那些打的木櫃子連個漆都沒有塗,更别說像大舅舅家那樣,用着上好的木頭,還雕了花的。
“不用了吧......她不介意的。” 白瑪撓着頭。
“她不介意,那是她的善良嘛,但是我們要介意,我們也要善良的嘛!”
媽媽随時在教育着白瑪,在生活的點點滴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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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媽媽就去村子裡找别人家買了一些牛肉,做起了草原上的牛肉包子。
這邊的牛肉,不是随時都有的。因為信仰的關系,他們一年隻宰一次牛。也就是說,為了滿足人類的口腹之欲,他們一年隻會消耗一條生命,這樣就是最小的造業。
他們會将這頭牛切割好,冷凍在一個大大的冰櫃裡,時不時的便取一些出來吃。
今年白瑪家的牛肉是大舅舅家送的半扇牛,上半年已經吃的差不多了,下半年可能還要看誰家宰牛,媽媽計劃再買個兩三千塊錢的牛肉才夠。
當白瑪說媽媽要請蘇曼到家裡做客的時候,蘇曼其實是拒絕的,她早已失去了對家庭氛圍的感受,以及親密關系對她來說是一種負擔。
她習慣了自己一個人。這種家庭式的關懷,她不知道該如何去應對。
“白瑪,你媽媽太客氣了。我......需要帶什麼禮物過去不?我也不懂你們這邊的風俗。”
蘇曼坐在白瑪的車裡,心裡惴惴不安。
白瑪舔着唇笑看着坐在副駕的蘇曼,她果然是十分緊張。
“姐姐,不用,你要是買禮物去,我媽媽會不高興的。她就是想感謝你給了我向導的工作嘛。”
雖然白瑪這麼說,但是蘇曼還是覺得不行,按照漢地的規矩,上人家家裡做客,是不能空手去的。
蘇曼叫白瑪把車停在了一個小賣部跟前,下了車。可是小賣部裡卻沒有大禮盒或者水果籃一類的東西。
白瑪叉着腰站在小賣部的門口,咧着嘴笑着說:“你看,我就說不用吧。”
“哎呀,白瑪你說嘛,我買點什麼好。”
拗不過蘇曼,白瑪說:“那就拿一箱藍牛吧。我們這邊大人小孩都喜歡喝這個。”
“行。”
蘇曼大概知道了什麼禮物适合他們,于是拿了一箱藍牛,又加了一箱喜虎。因為高原的緣故,他們這邊家家戶戶,大人孩子都愛喝這種功能性飲料。
白瑪将兩箱飲料搬到了車上,兩人去往白瑪的村子。
第二次來到這個村子,蘇曼對這條路是熟悉的,甚至還記得那個紮西帶她來買雪糕的小賣部。走到最裡邊,白瑪指着一棟簡陋的房子說:“姐姐,這就是我家。”
房子非常樸素,隻有一層,但是卻有一個奇大無比的院子。
聽白瑪說他們家的房子是媽媽蓋了三次才蓋起來的。老房子因為暴雨的緣故榻了,草原上的雨非常吓人,就像是砸在屋頂上一樣,甚至還會夾雜着拳頭樣大小的冰雹。
那時候他還很小,隻記得媽媽把他帶到了另一個房間去睡覺。後來新蓋的房子又榻了一次,最後才選了這個地方蓋好。
有了房子,他們一家四口,才算是真正有了自己的家。
雖然房子簡陋,但是他們一家卻過的非常幸福。
中午弟弟從學校回來,妹妹在縣上讀書,隻有周末的時候才會回家。
“白瑪,你媽媽性格是怎麼樣的?” 走到門口,蘇曼更加緊張了。
白瑪笑了笑,道:“我媽媽是這個村子裡最善良,最通情理,也最随和的人。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什麼都不用擔心。”
據說因為白瑪媽媽的随和與善良,村子裡的小娃娃們總是到他們家裡來玩,甚至到了晚上都不想回家,要睡在白瑪家裡不肯回去。
蘇曼忐忑的走進院子,“吱呀”的鐵門被白瑪關上。
白瑪的弟弟降措跑了出來,紅撲撲的臉蛋,害羞的笑着,他跑過來牽着白瑪的手,嘴裡喊着:“阿布阿布。”
白瑪的媽媽出現在了門口,兩條細細的辮子搭在胸前,一張暗紅的十分滄桑的臉,與她的年齡非常不符。她也十分害羞的樣子,雙手交握着,笑着迎着蘇曼,嘴裡卻好像不好意思說話。
“姐姐,我媽媽不會說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