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樹幹滑落至地面,伏令年捂着鼻子,鮮血還在不斷順着縫隙往外流淌。
這樣的流血量顯然有些誇張了,就算是她好色,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鮮血滑落至地面,随即被突然燃起的火焰灼燒殆盡。
伏令年兩人的出現頓時引起了周遭一群人的注意。
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被滿臉是血的伏令年給沖散了。
“你鼻子蹭樹上了?”杜鐘毓可沒見過這陣仗,眼皮一跳,湊上前扶住伏令年的肩膀。
伏令年擺了擺手,想說什麼,一張嘴,血又嘩啦嘩啦的地往下淌。
血止不住,伏令年便默不作聲地觀察四周。目光所及,約莫有十幾個陌生的面孔。
衣着服飾皆不是東境常見的,看着像北境的修士。
他們距離如此之近,處于奇妙狀态中的伏令年竟是絲毫未有察覺。
看來,日後要多加留意,可别因為粗心大意而丢了性命。
對面原本氣勢洶洶的領頭弟子忍不住多看了伏令年兩眼,道:“我們隊伍裡有丹修…”
“不用了。”溫季才道:“她自己緩一會就能好。”
領頭弟子懷疑地看了看滿手是血的伏令年——她看着着實不像一會就能好的模樣啊。
不過,這也與他們無關。領頭弟子未過多糾纏,拱了拱手,道:“萬劍宗,雲鶴生。”
果然是北境的修士。
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最終,從承言上前道:“昆侖宗,從承言。”
一看便是一群沒有固定領導者的草台班子。
雲鶴生眼眸中的緊惕褪去,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輕蔑。
“你們是東境派來探查的弟子?”他問道。
沒得到回複,雲鶴生權當默認。
“不必再往前了,此處已是我們北境的區域。”他直截了當道。
曆年來,四境之間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大會初始,四境修士之間一般不會出現大範圍的直接沖突,這樣既能減少無畏的傷亡,也能更好保留實力用以深入探索秘境。
看見伏令年幾人在此,雲鶴生便先入為主地認為伏令年他們是跟随着東境隊伍而來的小隊。
雲鶴生想過這幾個東境的弟子會作何反應——或是憤怒、或是怯懦,又或是直接動手以示反抗。
然而,卻見對面幾人又開始眉來眼去,不知在交流着什麼。
“你們有很多人?”血總算是止住了,伏令年一邊擦拭着面頰,一邊問。
雲鶴生皺眉看了伏令年一眼:“怎麼?你們不願。”
“哪敢。”伏令年應付道,也不在乎對方高傲的态度:“你們打哪邊來的?”
“問這麼多做什麼。”跟随在雲鶴生身後的弟子沒忍住刺了一句。
“你們不說,我們怎麼知道要往哪裡走?”伏令年理所當然地道:“要是好不容易趕到下一個地點,又被你們北境趕走,我們和誰說理去?”
說得似乎也有些道理。
雲鶴生接受了伏令年這個說法。
他示意身旁一位拿着指南針樣式事物的少女。
少女應答道:“南向北。”
也就是說,他們從南邊過來。
伏令年幾人雖與東境斷聯已久,卻也知曉大多數修士都是結伴而行。除去修為最高的主力隊伍可能會獨自深入開路,大宗門的修士更是以境為單位前行。
北境共有三個大宗派,分别是萬劍宗、丹鼎宗與機巧閣。
此次大會,北境的參賽人數最多,綜合實力最強。
他們所過之處,怕是路過的蟻蟲都要被路過的一人一腳碾死,何況是體型大格外顯眼的妖獸。
再加之丹鼎宗的存在,路過之處也應當是寸草不生了。
因為,也再無探索的必要。
打聽出了想知道的消息,本來便打算趕路的伏令年幾人不作停留,拍拍屁股收拾東西走人,速度之快讓原本還心有疑慮的雲鶴生有些哭笑不得。
“看來,昆侖宗當真沒落了。”另一位萬劍宗的弟子古怪地歎了一句。
雖說四境默認在大會初始不會大動幹戈,可面對北境幾人如此霸道的行徑,可是明晃晃地打東境的臉。
這種狀況下,不争饅頭也得争口氣。卻見東境以昆侖宗為首的幾位修士竟沒有任何反抗的欲望,就這麼爽快地離開,可謂是毫無修仙者的志氣,也丢光了東境的顔面。
“師父還讓我們留意着昆侖宗,如今看來,他們已不是我們的敵人。”另一位弟子道。
“莫要妄下定論。”雲鶴生不輕不重地呵斥了一聲,表面還是沒什麼變化,心中卻也是有了自己的想法。
然而,半炷香後,雲鶴生得到了一個極壞的消息。
另一支小隊探索時發現了靈犀木——據丹鼎宗的修士所說,這是一種極為重要的靈木。其産出的果實可作為解毒丹的一味材料。
此次大會,每位修士多少都會攜帶一些常用的丹藥。醫修丹修們亦會提前布置。然而,再多的準備都趕不上突發狀況。
萬霭之幽中,毒物繁多,又有不時降下的有毒暴雨,不同類型解毒丹的需求極大。丹修們要就地取材進行煉制,才能供給整一個境的修士使用。
此前,他們從未遇見過靈犀木,如今見着,自然是欣喜若狂,花了好大心力才将圍堵在靈犀木四周的妖獸清除。